这天是四月初七。
四月初七,成玉听人提起季世子。没料到,次日她居然就见到季世子。
这日是四月初八,四月初八是佛诞日。佛诞之日,需拜佛、祭祖、施舍僧侣、去城外禅院参加浴佛斋会等等。
但成玉今年不在京中,故而这些事统统不用做,她就花整天时间在街上瞎逛。逛到日落西山时,听说初夏正是新酒酿成时候,菡城中二十四家酒楼将于今日戌时初刻同时售卖新酒,每家酿酒还不是个味儿,她精神大振,携着蜻蛉便往酒肆条街杀过去。
她二人挨着酒肆街家酒楼家酒楼喝过去,喝到第十二家时,蜻蛉没什事,她却有点飘,中途跑出来吹风醒神,结果碰到紧锁双眉坐在隔壁首饰铺子门口秦素眉。
此后数日,王府中确很难见到春回院中二人身姿。
蜻蛉日日领着成玉外出。
东山有高楼,蜻蛉领着她登楼赏景,楼中启开壶十八年女儿陈,二人对坐醉饮,山景悠然,清风徐来,蜻蛉问她,郡主可感到悠然,成玉觉得这是挺悠然。
西郊有碧湖,蜻蛉领着她游湖泛舟,以湖心之水沏瓯莲子清,再听隔壁画舫中歌女唱两支时令小曲,袅袅茶香中蜻蛉问她,郡主可感到怡然,成玉觉得这也是挺怡然。
蜻蛉有情趣,又有主意,带着她四处作乐,成玉也就渐渐将季明枫放下些,没怎再想起他。
秦姑娘见着她时双眼亮,急急唤她:“郡主。”屈身同她行礼问安,行礼姿势有些别扭。
秦姑娘出门,是给在越北斋喝茶季世子送伞。秦姑娘行礼别扭,乃是因途中走得急,把右脚给崴。秦姑娘出门仓促,也没带个丫头,崴脚,也没个谁能替她送伞或将她送去医馆,她只好坐在相熟首饰铺子跟前犯愁。见着成玉,秦姑娘如见救星,千求万求地托付她,请她代她跑趟,给世子把伞送过去,以防他归途淋雨。事情就是这个事情。
成玉抬头朝天上望,确有浓云层层掩过中天月轮,是有雨征
十来日晃眼即过。十来日后,成玉才再次听人提起季明枫。
那是个薄雾蒙蒙清晨,成玉因追逐飞出春回院仙鹤,不意撞见两个丫头倚着假山咬耳朵。小丫鬟说,前些日季世子出趟门。
季世子出趟门,从外头带回来位娇客,姑娘颜美如玉,有月貌花容,只是世子将她护得甚严,不知是个什来路。
成玉站在假山后头想,两个月前季世子从绮罗山将她捡回来,两个月后季世子不知从哪儿又捡个姑娘回来。季世子看着冷若冰霜、端肃严苛,想不到这样救苦救难、乐于助人、能捡姑娘。
头顶大鸟振翅,她回过神来,继续撒脚丫子追仙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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