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阵凉似阵,凤九仍然仰着头,仿佛天上那轮圆月是多值得研究东西,良久,两行泪珠沿着眼角流下,接着是极低抽泣,又是良久,终于哇声大哭出来,哭得非常伤心。
不晓得何处吹来阵狂风,杏花摇曳坠落,纷飞出场遮天蔽日大雪。杏花飞扬中,苏陌叶再次瞧见那个紫色人影。原来并非自己眼花。透过重重花雨,那位紫衣神尊脸苍白,脚下是只打翻药碗,手指紧握住株苍老杏树树干,目光怔怔落在凤九身上。凤九浑然不知,只是哭得越来越厉害。他紧蹙着眉头,定定瞧着她,似乎想要走近步,却又不能迈出那步。
因行宫起火势,上君罚阿兰若十日静思也不之。嫦棣坑她,凤九没将这桩事告上去,如嫦棣所说,以阿兰若处境,即便闹开去,这样事也不过将嫦棣不痛不痒罚罚。不闹开去,她还可以再坑回去,还是不闹开去好。被坑,就坑回去,再被坑,还坑回去,看谁坑到最后,才是坑得最好。
行宫被天火烧得几近废墟,山茶花遭殃大半,连累君后生辰派惨淡光景,上君雷霆大怒,却因是天火非关人事,满腔怒气无处可泄,瞧着断壁残垣更添伤情,自以为眼不见为净,吩咐连夜收拾龙船赶回王都。
思行河上
什尤其需要他时候,他都恰好不在呢?有瞬那想。从前遇到危险时候,他没有出现,告诉自己,因为们没有缘分。其实那些时候,并不是真相信,觉得这努力,老天爷也会被感动。这次,才真相信,如果沉晔不来救,就真死掉。以前不相信们没有缘分,可能是因为失望得还不够彻底吧。”
苏陌叶静许久,“那,你恨他吗?”
凤九移开手掌,遥望着月光下盛开杏花,努力眨眨眼睛,“大概不恨吧。只是觉得很累。帝君他很好,和他没有缘分罢。”
苏陌叶柔声道:“你还小,将来你会遇到更好人。”
凤九无意识地点头,“你说得对,将来会遇到更好人。”
苏陌叶唇角含笑,“将来你想要遇到个怎样人?”
凤九想片刻,“虽然也不是那娇气,遇到危险时没有人救就活不下来,但希望遇到个有危险就会来救人,救不会把随手抛下人,痛时候会安慰人。”
苏陌叶低声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遇到个再不会让你受苦,再不会让你遇到危险人?”
她没有说话。
苏陌叶续道,“你直这样仰着头,脖子不会痛吗?还是谁告诉你只要仰着头,眼泪就不会掉下来?那都是骗人,你不知道吗?你在忍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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