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详着手中碧色护心镜,像片铺展荷叶。她颔首欲走,他把拉住她:“你可改嫁。”
她看他握住她袖口手,视线移上去,到襟边栩栩如生翠竹。她笑盈盈:“什?”
他放开她衣袖:“若战死,你可改嫁。”
她做出低头沉思模样,半晌,道:“啊,对。”
她抬起头来,颊边梨涡深得艳丽:“那你还是死在战场上不要回来,永远也不要回来。”旁婢女吓得抖,她却笑开,眼中冷冷。真是女孩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世间有类姑娘,说每句话都让你想得非非,还有类姑娘,说每句话都让你非得想想。前面这类姑娘以隔壁花楼里花魁李仙仙为代表,后面这类姑娘以宋凝为代表。
”
她容色淡淡:“在荷风院?”
婢女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将丝帛包好护心镜交到她手中:“既然他不在,这东西,便由你……”
话未完,面前婢女忽抬头惊喜道:“将军。”
她走得匆忙,终于能留给他个背影,端正、高挑、亭亭背影。他握着那绿松石护心镜,望着她远去背影,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沈岸离家两月。
八月中,丹桂馥郁,荷风院传来消息,说萋萋姑娘有孕。老将军和夫人相顾无言。柳萋萋算是沈府客人,家中女客怀孕,怀是自己儿子种,这倒也罢,居然还是当着儿媳妇面怀上,着实让二老不知道该说什。只是宋凝前去请安时,老夫人隐约提句:“终归让沈家子孙落在外头不是什体面事。”宋凝含笑点头:“婆婆说是。”
月底,
沈岸踏进院门,天未放亮,院中几个灯笼打出朦胧光,他身形被笼在层晕黄光影中。她听到他声音,就响在她身后,僵硬,冷冰冰:“你在这里做什?”
她转身,亭亭立在那儿,从头到脚打量他番,笑声。笑意未达眼睛,只是她贯表情。
她递给他手中布裹:“没什,听说你要出征,过来把这个青松石做护心镜拿给你,这镜子比寻常护心镜坚固许多,前前后后救不少次性命,终归不再上战场,烦请你带着它再到战场上见识见识。”
他微微皱眉,看着她,半晌,道:“听说,这护心镜是你哥哥送你宝贝。”
她抬起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哦,你也听说过?说是宝贝,那也须护得人性命,护不人性命,便什也不是。把它借给你,没有让你欠人情意思,你说得好,们本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终归你存这个名分,你若死在战场上,你们沈府这大家子人让养着,着实费力,谁担子就由谁来扛,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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