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手,放到他胸口,滚烫眼泪滴在手腕上,觉得自己心口难受得几乎要死。
“爷最悔,是没有记住你。”他拿手下下地拍打自己胸膛。“你明明在院子里待两年,可居然想不起来你。甚至能记住那个院子里有多少座假山池子,可记不起来你。这辈子唯个没有丢下人,居然记不起来她。你说你是不是在骗,你真在那个院子待过。”
忽然觉得委屈要死,大哭道:“没骗你,待过
二爷拍拍自己腿,看着,道:
“那时爷那截竹筒也没,就这干走。晚上躲到山洞里,冷得要命。大伙怕就这死在这,就相互聊天打气。当时坐旁边人就问‘你都这样,怎还出来。’跟他说得挣钱。那人笑,说‘也对,要不为钱,谁愿意辛辛苦苦往外跑。’又跟他说为挣钱,但不是为钱。他问什意思……”
二爷回想过去,轻轻扶着自己腿,声音很平静。
“告诉他,没腿之后,回想这辈子,觉得没意思透,本来是不想活。但是有天忽然发现,这世上还有个人,肯为这样废人拼命。不过那个人蠢要死,就在想,若就那死,那她又算得什呢。”
“被废人当宝东西,还是废。所以告诉自己,得往上走,做人上人。自己就剩这半截,但得把她举高。”
拉两下就吃没。
看他有力气地吃东西,心里很舒畅。
二爷吃着吃着就停下,看着面碗,低声说:“你还记得们以前吃面时候。”
说记得,他回来晚时,们晚上经常是坐在厨房里起吃面条。现在虽然还是吃面,不过这碗已经是玉瓷。
二爷说:“你走这几天,直在想这碗面条。”
“所以什苦都能吃,在外面披星戴月,风餐露宿,喝着冷风吞着沙子,但只要想到她在杭州城里享福,心里就舒坦,这路就还走得下去。”
不知什时候,二爷眼眶又红,红得连眼都不敢看。
“小猴子……”他拉住手,弯下腰,在低着脸颊旁道:“你知道这辈子,最悔是什事。”
使劲摇头,不知道,什都不知道。
二爷颤道:“是没有记住你。”
说:“二爷若是爱吃面,就吩咐管家啊。”饿着自己算什。
二爷苦笑下,道:“有时候,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没说话。
二爷靠在床上,轻声道:“前年有次跑江苏,碰见场大雨,商队困在山里面出不去。”
不知道二爷怎忽然跟提这些,不过也安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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