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有些热。
过年真好。
立花宾馆规模很小,楼道窄,房间基本都是单间。李峋掏钥匙开门,朱韵就在后面安静等着。
她偷偷看他,在狭小走廊里,灯泡昏
朱韵起坏心眼,上前半步,小声说:“如果现在扭头走,你会不会很没面子啊?”
“会。”他低头,眉目带笑,“公主殿下要走吗?”
朱韵抿嘴:“看你表现咯。”
“包你满意。”
朱韵挑眉。
李峋这样扭着头,叼着烟,手上还维持着抽牌姿势,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朱韵被他逗笑。
他自己也笑。
“到底出啥,还打不打?”下家在催他。
李峋将手里牌丢,“不好意思,打不。”
午夜钟声已经敲过,她是汪洋之中唯艘夜航之船。
立花街与朱韵住宅只隔两条街,这里聚集许多小型旅店和餐馆,有很多店铺全天候营业。
朱韵知道立花宾馆位置,口气跑过去,大厅里有伙人正聚在起打牌。
她眼就看到那个闪闪发光金脑壳。
项目暂时告段落,他终于不是那苦大仇深,也会笑。
,她大气都不敢出。在门口干站两分钟,确定父母都没有醒之后,朱韵才将鞋穿上。
转头。
对面雪月风花。
朱韵深呼吸,跳下台阶,往外走去。
街上已经没有人,但留下许多放完烟火,走在上面,软绵绵好似雪地。
李峋:“还走?”
“……”
她小声说:“那就先不走。”
李峋弯腰,在她耳边用极其不敬语气说:“皇恩浩荡。”
朱韵忍着笑,跟李峋上楼,刚走过半层楼梯,就听见下面人起哄声。
“怎回事?”
李峋耸肩,无奈道:“来人管。”他把牌池里赢来钱都放到中间,“不多,大伙买盒烟。”
全桌他赢得最多,现在散财,众人纷纷祝他新年快乐。
重新洗牌,大家趁着闲余往后瞄,各个神色流里流气,有人冲李峋挤眼睛,“磨蹭什,快回屋啊。”
李峋在各种嘿嘿声中起身,得意洋洋地来到朱韵面前。
某金闪闪正撸着袖子准备甩手里王牌,行云流水动作被嗓子喊断——
“李峋!”
他顿住两秒,然后回头,脸上神情从胜券在握变成呆若木鸡。
他怔然地看着她,从头到脚,最后低低地感慨两字——
“操……”
朱韵这身裙装穿在深冬季节,着实有些冷,她背包里装备用外套,可她完全不想换上。
某刻,她体会到李峋去美术馆那天心情。
想到那天,朱韵脚下步伐变快。
越来越快,直至奔跑。
发丝与裙摆被心里涌出冲动鼓吹得肆意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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