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面前,脸上挂着泪珠,笑盈盈地看着。她从黄书包里抽出个封着纸卷,双手递到他面前,说:“老冯,这送您留个纪念吧!您还记得两年前给您念过首儿歌吗?您定记得!就是根据那首歌意境画这张国画。多年不画,手笨得要命。画得不好,您不要嫌!这是点心意。”
冯国斌接过这卷画,厚厚嘴唇动动,想说什,却什也没说出来。他满怀厚爱地瞥她眼,像父亲对出远门孩子那样嘱咐她:“路上多加小心,别感冒;到北京不要忘给写信。”
“定。”
“好,再见。”
他伸出粗大手握握她手,便匆匆转身走回自己房子。吴月琴心中猜:他大概是不愿亲眼看见她走——这些事上,也表现出他那特殊脾气!她深沉地望眼他所住那间房子,便向拖拉机那边跑去。
以弥补以前对你不能饶恕过失。但又是多愿意听到你后面所说那些话啊!是,个人能这样想,就是在生活道路上,迈开真正步!”
“老冯,您这些话会记着。反正不去。您就答应吧!”
冯国斌黑苍苍脸上露出父亲对儿女那种满意笑容,说:“那好吧!咱们回去。”
他推着自行车,她跟在他身旁。老少迎着升高太阳向公社走去。秋天原野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派斑谰色彩。人们用心血浇灌果实已经成熟——收获季节就要来临!
两年以后——九七七年。
冯国斌回到屋子,背抄着手动也不动地伫立在窗前。他听见拖拉机发动,走,远……现在,他打开那张画,小心翼翼地把它贴在自己办公桌旁边,然后退后几步,点着锅烟抽着,长
又是个秋收季节。吴月琴以优异成绩考取首都所著名理工科大学。同时,冯国斌也提为县革委会副主任。本来,老冯调令早下,但他直磨蹭着没办手续。他要等着吴月琴。
这是个晴朗早晨。黄灿灿阳光照耀着五彩缤纷田野。人们在公社院子里围着眼邓将出发吴月琴。已经当爸爸运生,兴奋地坐在拖拉机驾驶台上——他要亲自送吴月琴到县城汽车站去。村里人几乎都来送她。媳妇们和老婆婆们争相拉着她手。
抚摸她。学校孩子们舍不得吴老师,个个哭得眼泪汪汪。吴月琴把运生媳妇怀里娃娃亲又亲,然后伏在运生妈妈胸前哭。运生妈妈抚摸着她关发,老泪也像断线珠子往下淌。
冯国斌走不进入圈里,站在门台上吧吧地抽着旱烟,握烟锅手在微微颤抖着。
吴月琴看见他,快步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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