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老黑猫安放在阳台个角落里,用那片棉垫遮盖住它,然后静静地立在栏杆边,望着风雪迷朦城市和模模糊糊远山,嘴里叹息着,胡楂子周围结上圈白霜……徐国强老汉个上午没有出自己房门。他盘腿坐在床铺上,沉默地抽很长阵烟。后来,他在床下找出个小小木匣子,用笤帚打扫干净,给里面垫些新棉絮。他要象安葬人样安葬他老黑猫。
中午前后,他猫入“殓”。他把那只猫经常饮水吃食小碗和那个毛线蛋,都放在“棺材”里;然后拿小木片把木匣子钉起来。
福军和爱云中午都不回家来,他自己也无心吃饭;于是就把这个小木匣装进个破提包,又拿把挖炉灰小铁铲,个人静悄悄地出门。
他踏着厚茸茸积雪出家属楼后边小门,蹒跚着来到街道上。满天雪花象无数只纷飞白蝴蝶。徐国强老汉脸绷得紧紧,路上偶尔有认识他人热情地给他打招呼,他只是严峻地点点头。
他到离地委不远处个小山沟里,在马路旁边瞅个向阳小山坡,用小铁铲在
,不知如何是好。他猛然灵机动,拉开桌子抽屉,把他自己平时用药都拿出来。
他先把止血粉撒在猫伤口上,又拿棉纱和胶布准备包扎,但胶布在皮毛上面粘不住,只好凑合着捆扎起来。
他把它放在个棉垫子上,然后悄悄溜到厨房里,把几片止疼片拿刀背捣碎,在杯子里拿水调成汤,又带几块熟肉回来。他把肉放在猫嘴边,猫只是呻吟般喵呜着,无心食用。
他就拿小勺子给它喂药。尽管他给猫说,这是止痛药,但猫怎也不喝。
他只好把杯子放在边,束手无策地坐在猫旁边,陪伴着它。外面风似乎小,寂静中听见片沙沙声。隔壁房间里,传来福军沉重鼾声。
徐国强呆呆地看着奄奄息老黑猫。此刻,这只猫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动物,而是他亲人。他记得爱云她妈临终时候,他也就这样呆在她床边。动物和人样,总有天也要走向生命终点。在这个时刻,他们是极需要亲人守护在身边;这样,他们也许能镇定地度过这最后时光。
亲爱黑猫渐渐连呻吟力气也没有。受伤眼皮耷拉下来,遮住那两只美丽、金黄色眼睛。
老汉轻轻把它抱在怀里,用只青筋突,bao手悲痛抚摸着它。
黎明时分,老黑猫在徐国强怀抱里死去。
老汉用手掌抹去满脸泪水,抱起这个咽气伙伴,打开通往阳台门。他看见,外面已经铺层寸把厚雪。天阴得很重,空中仍然飘飞着雪花。风已经完全停,空气中流荡着种微微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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