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她照例和亮亮在地里吃完早晨带来饭,就躺在凉崖根下睡。好动儿子从不睡午觉,他继续到后边那个小土圪崂去完成他“土建工程”。
红梅躺在地上,用块花手帕遮住脸,不会就睡着。其实,在野地里睡觉从来都是不踏实。风声,流水声,小鸟啁啾声,时刻伴随着恍惚梦境。她常常半睡半醒,心中是牵挂着不远处玩耍孩子。
她耳边似乎隐约传来锄头在地上刨土声音,而且听起来很近,就象在身边。
锄地?谁锄地?锄她地?谁给她锄地?
睡梦中连串发问,使红梅醒。
性地坐在她灶火圪崂里,帮她拉风箱。天黑时,如果不是她摔盆掼碗表示出厌恶,毛蛋是不会离开她家。
郝红梅知道毛蛋是企图在她这里得到什。
不!他们企图不会得逞。她需要男人,但不需要这种男人。
她发愁是,她对这些人纠缠无可奈何。她总不能把这些斜眉吊眼家伙用棍子打出她家门。她鼓不起这种勇气。在农村,处理这种局面自有许多为难之处。这些人都是同村邻居,有还是她死去丈夫长辈。如果他们还没动手动脚,只说些八杆子打不着骚情话,她只能在容颜上表示自己愤怒而别无它法。但这些死皮赖脸家伙又根本不在乎她容颜,只管到她这里来“串门子”。
红梅生活陷入新困境。夜晚,她有时还能听见院子里传来令人心惊脚步声。她不得不在门叉子里别上切菜刀……炎热夏天来临之后,郝红梅便格外地繁忙起来。
她睁开眼睛,揭去蒙在
大早,她就做好两顿饭。家里吃顿,饭罐里提顿,然后引着孩子整天都泡在地里。
中午她不回家。母子俩在地里吃完饭,找个阴凉处睡会,又继续开始干活。儿子也有他自己“营生”——刨土窑窑。
沉重劳动使她双手打满血泡。血泡又被锄把磨成硬茧。那张原本俏丽脸庞,被毒火似太阳烤晒得又红又黑。少女时期娇艳荡然无存,看起来就象秋天北方山野里株朴素红高粱。毫无疑问,她早就成真正劳动妇女。
但是,心灵凄苦和劳动折磨,仍然没能改变她身上那种漂亮女人诱人魅力,现在,她那苗条丰满身体更给人种健康美感。直到如今,她仍然保持着上学时卫生习惯,牙齿刷得雪白,内衣经常换洗得干干净净;身灰土之中,散发出芬芳香皂味。
不用说,在农村庄稼人眼里,郝红梅是个“洋婆姨”。那些老小光棍们提起她来,就象提起他们永远吃不够肥猪肉样谗得直淌口水。许多人都梦想和她睡觉。这天,红梅在河对面锄她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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