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它叫什名字?”明明抱着小狗,在旁边问他。“它还没名字。你给它起个名字吧!”他边说,边在垒好狗窝时填进层柔软麦秸。惠英嫂也高兴地拿些旧棉絮,帮他垫在麦秸上。
“就叫它小黑子吧!”明明喊叫说。“好,就叫小黑子!这名字很好听!”少平对明明说。这天,因为家庭增加个新成员,三个人
,这是种新生活。由于他对师傅感情,使他不能不对惠英嫂和明明担当起爱护责任。同时,井下沉重劳动之后,他自己也希望能在这里家庭气氛中得到某种松弛。他帮助惠英嫂干那些男人力气活,也坐在她小饭桌前,让惠英嫂侍候他吃碗可口饭,甚至喝杯烧酒,以缓解渗透在身上阴冷。
但是,他并没意识到,有人已经对他和惠英嫂“另眼相看”。尽管他们象姐弟样互相关怀,可在某些人眼里,这似乎已经超出常规。每当他走进这个小院,周围那些闲得没事黑户婆姨,总要互相挤眉弄眼议论大半天。
孙少平和惠英嫂目前还都不知道这些风言风语。在他们看来,切都是正常,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嚼舌头。他们来往依旧照常。惠英嫂甚至利用轮休假,亲自跑到他住单身宿舍,帮他拆洗被褥。
这天,他在惠英嫂家用吃完饭,明明又次提出,让他给他买只狗。
少平这才记起,他早已给孩子答应这件事,却直没有办。这是孩子件大事。明明爱狗,他日子也就不寂寞。
月初,他领罢工资当天,就坐公共汽车去铜城。
在这几天里,铜城街上陡然增加倍以上人口,只要煤矿开工资,这个城市总要热闹那几天。矿工们腰里别着大把人民币,纷纷从东西两面沟道里坐汽车,搭火车,涌到这街上。所有饭馆都挤满猜拳喝令矿工。百货商店,副食商店,个体户各种摊点,营业额都在,bao涨,四面八方生意人,这几天也都云集到这个有利可图城市。连省上些大百货公司都来这里设临时售货点。当然,象双水村金富类扒窃能手,也会准时赶来捞几把矿工血汗钱。不用说,这几天是派出所和公安局最头疼日子。孙少平来这里主要是买只狗。
他在前后大街人群里串大半天,最后好不容易在火车站附近碰上个狗贩子。他马上挑只全身皮毛黑亮而两个耳朵雪白小狗娃。狗贩子口要价十五元。少平没讨价,付钱抱起狗娃就走。
他半后晌回到大牙湾,下火车就直接去师傅家。这只狗娃可把明明高兴坏。他把这小东西抱在怀里,不断地亲吻它。
少平动手在院墙角给小狗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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