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他妈还有什可说,口就答应!
但问题是,他还要征得少平同意——这钱实际上不是他们,是二小子。虽说他相信少平肯定会同意把这钱给他哥先垫着用,可总得要娃
弄村里群人来干活,还搞那个铺排“点火仪式”,老汉当时害怕得浑身索索发抖,他心中莫名地产生种恐惧。结果,他在冥冥中恐惧眼看着变成事实,灾祸劈头盖脑就压下来……砖场垮,他早年间就未能给儿子帮什大忙,甚至连累孩子半辈子,现在,孩子有这大灾事,他只有干着急而给他们凑不上点劲!
在他生中,没有哪年比这年更难熬。没有!无论是当年给玉亭娶媳妇,还是那年女婿被“劳教”,比起儿子这场灾难,那都是些屁事!
年里,他常常愁得整夜合不住眼。少安他妈也样,说起这愁肠,就忍不住落泪。老两口只能相对无言,长吁短叹,他不知在心里祈祷过多少次,让万能老天爷发发慈慈,把他儿子从灾难中解救出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少安虚岁二十四“本命年”没有系避邪红裤带,才引起这场灾祸?完全可能哩!唉,儿子说这是迷信,没当回事,结果……现在,当儿子告诉他说能在外县贷三千块款后,孙玉厚老汉立刻感到,儿子“本命年”未系红裤带所遭受命运报复可能要结束。是呀,已经年,那惩罚也该有个完结。
不用说,玉厚立刻高兴起来,他高兴倒不全是因那三千块钱;是基于他判断有关“红裤带事件”引起命运之罚已经结束。
他年纪越大,越相信有种看不见力量掌握着尘世间每个人命运;甚至掌握着大自然命运。比如,为什土地说冻住就冻住,而说消开就消开呢?
不论怎样,只要儿子能翻身起来,这就叫他心花怒放;连走路时两条腿也感到突然有劲。
他首先想到是,儿子即是贷回那三千块钱,还缺千块。不怕!这千块钱他手头有!
自从二小子当煤矿工人,几乎月月给他奇钱。除过买化肥和其它零七碎八,他现在还积攒千元。当然,少平不只次在信上叮咛,这钱是让他攒下箍新窑洞。他也准备按少平说办,原打算今年冬天就打石头,过年动工在现在住那孔窑旁边箍两孔石窑洞,捎带着再给这孔旧窑接个石口;这样,线三孔窑。就是院满不错地方。
可是现在,他决定要把这千块先给大儿子垫上,让他把砖场重新弄起来再说。他知道,少安在其它地方再筹借千块钱也不容易啊!娃娃屁股后面已经欠堆帐债,谁再敢给他借钱!
这样决定之后,他就和少安妈商量这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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