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院子在洪水时也被淹过,后来又空年没人住,就显出几分残破相:如意门门头上少许多瓦片,檐下雕花砖这儿缺块那儿少块,墙上爬满青苔。原本红漆大门也处处脱漆,把半新不旧铜锁挂在门上,还是那秀才退房后换。
崔源下得车来,摸出钥匙开门,叫通州来赵车夫帮自己卸门槛。
他们这两辆大车嘎吱嘎吱地撵进来,其实早惊动左邻右舍,周围房门后也有许多人悄悄打量他们。不过这个时候在家大都是妇人,见赶车崔源和赵车夫都是壮年男子,便不好上前跟他们说话。
两驾大车前后地进门,赶进二重院子,贴着正房台阶下停住。
崔源先跳下车,开正房大门,叫着捧砚拿水进去洒扫,给小主收拾出休息地方。赵车夫往院子里寻块木头卡住车轮,从小车上往下搬行李。
官,而他只是个普通百姓,到时候别说给死去小崔燮报仇,连他自己往后人生都在别人操纵手里。
就算他能利用化学书上先进技术赚钱也没用。这个时代讲究“父母在,无私财”,徐夫人是他继母,有母子名分在,他再能赚钱,也是别人养株摇钱树,旦供不上他们贪欲,就会被砍掉或卖掉。
只有自己独立出来,没人敢像现在这样随意处置他,才能筹谋以后。
他深吸口气,清空脑中思绪,抬眼看着刘师爷,诚恳地谢道:“多谢刘先生提点,在下定然好生读书,不负先生今日之教。”
刘师爷含笑点头,目送他离开,直到马车走远才收回目光,摸着胡子低声自语:“崔公子这是开窍吗?怎好像劝他几句之后,他那周身气质忽然就沉下来,不像之前那般浮躁,提读书就像有人要打杀他似?”
崔燮那尊臀是受过伤,
仆从们也不知师爷自己嘀咕什,牵着马过来问他要不要回城。
他看着凑上来马头,忽然自失地笑:“人家是五品官公子,前程自有他当官老子操心,在这儿思乱想有什用。后年就是吏部大计,还是回去想想怎理清钱粮户册,帮大人得个上等考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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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刘师爷搬三箱书,两驾马车都压到车轴嘎吱嗄吱,走得极慢。四人都不敢在黑地里赶路,只得早歇晚行,慢悠悠地从顺天府转进永平府,直到第三天上午才赶到迁安城北老宅门外。
这座宅子早年间被崔郎中典给个和他同在县学读书王秀才开蒙馆。不过去年迁安县与周围大片村子都遭大水,王相公家里房子和地淹,父母都因水灾去世,便把院子退,自己回村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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