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瑛翻开信笺,看着上头龙飞凤舞,廖廖几行就要占满笺面大字,轻笑声:“这是安顺伯终于得着笺纸,急得坐不住就要跟炫耀。上回请他来看四美图,又没肯给他,这老爷子就记记到今天呢。”
那三国笺纸进通州他就去买几匣子,早前他买时候,安顺伯可能还不知道有这个呢。
他面叫人拿奏本纸写请调折子,面吩咐下人:“装套武将笺、套文臣笺,给老伯爷回信时附过去。他们永平卫地处偏僻,买张笺不容易,咱们在京里采买方便,得照应着点儿他。”
长随装匣子笺给他看,又问道:“前些日子崔美人儿
粗壮,必定是勤习弓马才练出来。
如此志士,埋没在寻常卫所里,或许二十几岁大好年纪里都难得和鞑虏战,也是可惜。索性就提拔他把,于自己也不费力。
薛珤看着王项祯问:“你真个有投身边关,报效天子之心?那些鞑靼边蛮可不似你们在关内见过散贼流寇,小王子手下更是狡诈悍勇,每次入关掳掠,杀人皆以千人万人计,你不怕死?”
王项祯闭闭眼,神色反而更坚定:“正是那鞑王杀掳大明无数百姓,下官才欲往边关拒敌。那里杀虏便可救大明许多百姓,下官只愿杀奋力杀敌,死亦无憾!”
他自幼勤习弓马,难道真就为当个百户混日子,将来承袭父亲指挥使职?就真要袭父职,也得有些拿得出手功勋,只作个纨绔子弟,莫说朝廷,手下兄弟将士们也不服他啊!
薛伯爷拊掌笑道:“好!有志气!若这些年给送礼人都似你这样只要为国杀敌,大明边患何愁不除,河套何愁不复!老夫便遂你回心意又如何?”
但调兵是兵部事,薛珤只是暂守永平卫坐营将领,也不好将王项祯弄到大同,便想个迂回法子:“你暂时跟着在永平卫,见识真正边战厮杀,攒几场战功,回头把你迁进直管府军前卫,到京里再转寰就容易多。”
虽说王项祯看着是个魁伟剽悍好汉,但也得亲眼看看他战场上厮杀如何。如果只是生个长大身子,打仗时却不敢上前,这样人也只得给他退回兴屯右卫;若真是个好汉,索性调进太子幼军里,不仅能叫他搏个出身,将来在京营卫间调动也方便。
薛珤督守永平卫,要调个下面百户作自己亲卫,也不过是封帖子事。他手里见放着三百套三国名将笺,索性直接拿套关云长,在那身深浓又不挡笔翠绿常服上写几行字,将人像与袍服叠着插进卡槽里,叫手下亲兵送进后军都督府。
后军都督陈瑛直管着兴屯右卫,要调卫所人,必得得他这个主官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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