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现在去哪儿?
宋时是比他父亲强得多,他父亲味老实谨慎,这个儿子虽然叫父亲教得有些拘礼,但看他布置出屋舍、车子,平常吃用小东西,皆可看出这学生是个不俗人物。
还有那《白毛仙姑传》。依他推断,那诸宫调唱本词句或许不是宋学生写,却定是他主编出来叫人传唱。
那日他审完王家不久,市面上便有人传唱《白》传新
头签落地清响,竹板入肉闷响,惊堂木敲击长案脆响,声声连绵不绝。伴着宋县令详细举证,伴着黄大人利落宣判,伴着犯人凄厉辩解和惨叫……
流水般带走这个下午,更冲散王家。
这场审判后,王家嫡支父子皆投入狱,父亲犯真犯死罪,儿子判杂犯死罪,倒还有机会赎刑。嫡支摧折严重,庶支也有不少因犯罪被抓被抄。更可怕是《白毛仙姑传》传唱遍全县,黄钦差与宋青天审判王家家主故事飞快地被改编成小说、唱赚、诸宫调,甚至已有班子排起南戏。
那些没被抓庶支也人心惶惶,力地要和嫡宗分家。而他们与主支共同长辈早已过世,嫡系无可阻拦,只能看着这个饱经风浪大族倒在新泰二十年秋这场百年不遇,bao雨中。
王家倒下后,便是全家被扣拿,背着意图囚禁巡按御史罪名林家。而后则是同往省城诬告武平知县,与林家合谋蒙蔽御史陈家、徐家。他们之下又有替他们写文章诬陷宋县令许多生员和监生,再之后是放高利贷银柜、钱桌,受大户雇佣逼勒百姓无赖、打手……层层地往下抓查。
武平县大户倒下片,生员也剥不少,监狱里却挤得满满腾腾,只得临时加盖。
黄大人断案时只顾要做青天,回过神来才发现黜落生员太多,定罪大户太多,年底将这些填到考绩表上,却是要影响宋县令考核成绩。
他看着县衙里工匠们和着水泥、砂石,层层往上砌砖,带着几分歉意对宋县令说:“大令不必担心明年吏部大计。本院过后便会写篇奏书递上中疏,说明这桩大案内部实情,不教影响你明年考评结果。”
宋县令感动地说:“大人为下官用心,下官实无以为报!武平治下出那些不遵律法、不恤百姓豪强,原就该有下官力担责。如今得老大人替下官与百姓做主,当堂判他们罪,已是武平上下之福,新民又何敢叫大人为下官担这些责任?”
黄大人就喜欢他这样勤恳又老实*员,闻言含笑摇头:“本官巡按福建,无论军民大事,自然都是本官分内职责。宋令不必总是这样谨慎,看你令郎好聪明个学生,都叫你言传身教,教得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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