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宋时自然不会写错,他读卷读得畅快,写评语也写得流利,不时三篇四书、四篇五经题便都批阅完毕,送给另两位同考官审阅。
那两位考官中,位致仕工部大使徐老先生在讲学大会上与他共过事,另位布政使司参议卫大人也从讲学大会语录里看过他如何点评学生讲解,自然都深信他评文水准。见他给评价如此之高,都笑道:“开门便得份好卷子,意头倒好,但愿之后来都是好文章,叫咱们读着提神。”
二人还担心他是不是年轻面嫩,给评语过高,前后地看卷子,却也都挑不出毛病,
卷子,各归判卷房,春秋房因为统共就这张卷子可看,两位老先生商量商量,便先给最年轻桓凌。
年纪大人总比少年更能受得住寂寞。等他看完卷子,他们两人再看也不迟。
桓凌接过朱卷,开卷没有几行,看见第道题目后紧连着破题,便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体认明切,发明透彻,与他对这篇文章看法不谋而合,是他师弟文章。
往常他都是以师兄身份考虑如何教师弟将文章写得更精深周密,如今以考官身份考察他文章,感觉倒十分新鲜。
他做师兄既然判到师弟卷子,原本该有些避嫌心思,格外从严判卷。可他越读这篇文章就越觉着写到自己心底,怎挑也挑不出毛病来。尤其文章末尾句“阴阳生于太极,仁义生于心极,其理耳”,更是将君子之义上升到天人之妙高度,其中展露理学工夫之深足可比拟当世大儒!
他不管是不是自己看自己师弟切都好,提笔便写下道饱含感情评论:“讲义字从心入手,辨于理欲之际,末篇则统之以心极,发明天道之妙,非浅学者可得之,尤宜高荐。”
满卷朱红映衬下,他这蓝笔批语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突兀。他回看眼“尤宜高荐”,微微笑,又朝下方翻去。
第二题“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出自《中庸》第二十六章中“今夫天”节,是讲天之道。第三题“形色天性也,惟圣人然后可以践形”则出自《孟子·尽心上》,盖指人皆有形色,各具天然之理,唯圣人能尽其理之意,其理正合今年讲学会上做自习时所论第道论题“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
虽然经文不同,其中蕴含天道、理气之辩却是他们曾经复习过无数遍,也是他时官儿在数百人围观大讲坛上也能侃侃而言,不需预加演练。
三道题他旋即批罢,又看《春秋》题——春秋微言大义,是他带着师弟处处比较过,答题时则须从两条史料细微差别入手,明尊王攘夷之意,见书史者对安天下者褒扬与对乱臣贼子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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