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桓家自是仁至义尽,桓家却先派个子弟弹劾他,如今又落井下石,坐视他受这被都察院疑为罪人之辱。这回是他马家不曾防备,叫桓家踩这脚,但等他腾出手来,也就休怪他不念亲家情谊!
宋时是三元及第,又讲学出名,为当今士林之望,又简在帝心,他再恼再恨也不能对宋时如何,如今只能盼着他成亲之后享到人伦之乐,不再与自家孙儿来往。
他叫宋时打乱心思,回到宫中值房也没想起要给马尚书写奏章代辩冤情,而是看起桓凌留给他文书。
书中也和宋时说般,切切劝他要做直臣、孤臣,不可与人私交过密——他说宋时话,他孙子倒字不错还给他,可见是亲祖孙,心有灵犀,劝起人来用词都是样。
信中还说他得圣谕后便立刻出关,为皇命不敢惜身,更不敢拖词迁延,希望祖父也能体谅他报国之心,在朝中努力为圣上做事。
话虽隐晦,却字字句句都在劝桓阁老不要和马家私下来往,不要为周王争权夺势,万事都要以皇命为先。
桓阁老先听宋时劝,又看他书信,怎不懂当今天子欲夺马家之权,桓凌欲为天子手中利刃,劝他明哲保身之意?可他已把个孙女嫁给周王,此时抽身,他半身投入化为流水,元娘这个孙女前程也要坏!
他手中握着那封书信,直坐到暮色四合,仰望外头苍茫天色,自言自语地叹道:“若不为你们这些子弟辈有个好前程,又何须夺元娘好姻缘呢?嫁个少年才子有何不好……”
他为子孙之事踯躅下午,既不曾写出代马尚书辩罪本章、也没去安排门下弟子、同乡后进上书为他脱罪。都察院两位都御使、兵科诸给事中却已在兵部弄出值房,将多年积存档案翻出来对比,从桓凌给那本名单入手,倒查出兵部上下多年来收受贿赂、扣押粮草实据。
马尚书等不来桓阁老援手,恨得咬牙切齿,只得自己写请罪折子,将罪名推给属下,又潜令人给宫里贤妃娘娘送信,请她为自己求情。
这隔辈亲事果然结不出什助力,万事还是要靠他们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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