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道:“你告诉们金部长件事,这碟都归你端下
“托您洪福,九郎切都好。就是现在嗓子塌中,点儿戏也唱不得,每天只和齐王爷推牌九玩儿。”
程凤台和范涟都暗道这小戏子缺心眼。北平城人尽知道,金部长和宁九郎曾是有过段风月情长。虽然此情已成追忆,但是他这样直白白地说起宁九郎琵琶别抱以后乐趣,金部长心里得多不舒服啊。
金部长脸色变也未变,貌似欣慰地微笑道:“这样就好。他唱辈子,也该歇歇。”正说着,有侍从过来请金部长去听个南京来要紧电话。金部长道声失陪,瘸瘸地去。他走,商细蕊脸上微笑立刻灵活起来,程凤台把拖住他胳膊,把他按到金部长椅子上,商细蕊哎哟声笑开,右手边,范涟早也斟杯酒等着他。
范涟气呼呼地压低声音笑道:“蕊哥儿,好能耐张嘴!数你守本分!看你起话头儿!让那老瘸子宣排咱哥俩顿!”
说罢凑上酒杯逼商细蕊仰头饮下。商细蕊不知就里,稀里糊涂吃杯冤枉酒,吃得太急,直咳嗽。程凤台拈朵果碟里蜜制玫瑰花放到他嘴边,他银牙咬就含进嘴里,咳嗽才慢慢地止住。
古长’时候,皇上哭?”
那次奉诏进戏,真是商细蕊至今为止头件殊荣。此时离清朝覆灭还不算很久,帝室余荣犹在。戏子行,唱是帝王将相,演是才郎闺秀,他们吃是古人留下饭,潜移默化之下,对旧王朝那套很推崇很向往很敬服。因此,这恐怕也将是商细蕊平生第件殊荣。事后宣统帝当面夸奖他番不说,还赏给他把牡丹红梅泥金扇子,扇面儿上有皇帝题诗和枚私章。
但是商细蕊现在仔细回想半天,说:“也不知道那天皇上哭没哭,唱戏时候,从来不看座儿怎样。”
在商细蕊唱戏时候,宣统皇帝也只是底下个“座儿”。程凤台暗暗纳罕,这小戏子,口气真不是般大!
“现在《帝女花》还演吗?”
“商老板,好吃吗?”
“恩。好吃。”
“还要吗?”
商细蕊还像个小孩似好甜食,望着他直点头:“要!”
其实果盘子就在旁边茶几上,手抓就有,也不是非得程凤台同意才能吃。但是商细蕊在外面拘谨得厉害,动不敢多动,唬就唬住。
商细蕊答道:“九郎走后,这出戏就挂起来。”
“这是为什?”
“别人驸马,总演不到九郎那个意思。”
金部长沉吟半晌,方问道:“九郎和你还有联系?”
范涟挤眉弄眼地引程凤台听人隐私,其实哪用他提醒,程凤台听得最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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