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凤台脚底打滑摸进商细蕊屋子,屋子里黑漆漆冷冰冰,商细蕊居然还没有回来。程凤台便脱外衣,取来几块炭丢到火盆里点上。都说商细蕊是角儿里出名生活简朴不讲究,其实品质仍然很高。就说冬天屋子里烧炭,铅块儿似莹莹发亮,烧起来火光澄澄,点儿烟气也没有,燃时候又长,是从关外运来好物。光这项开销就够普通人家吃冬粮食。程凤台抖开被子靠墙躺着,被窝冰凉厚重裹在身上,比外面还要冷,冻得他缩头缩脑激灵。心想等小戏子回来,他要把将他剥光衣裳,拖进被子里搂着取暖。这样想着,昏昏地睡着。
再醒过来是因为床板忽咚震。程凤台挣扎着睁眼,天都没大亮,天色映在屋子里暗光灰白,炭火奄奄欲熄,使那点暗光都是带着冷意。商细蕊半垂着头坐在床沿,呆呆不知在想什。
程凤台翻身搂着他腰,发现他衣裳微湿微凉,衣角都结霜:“怎闹到那晚?快脱衣服睡进来。”推推商细蕊,他却不动,再要摇晃他,商细蕊身子挣,重重地哼声。
程凤台觉得有点不对劲,拧开电灯看,只见商细蕊那张脸板得死紧,丝毫表情也没有,倚着床栏在那里生闷气。
“商老板,这是怎啦?谁得罪你?”
商细蕊又鼻子里出气,哼声,半晌才答:“谁啊!你姐夫啊!”
程凤台愣,但是立刻明白这是什含义,有那瞬盯商细蕊好久,然后往床上倒,阴阳怪气地说:“唱个戏被禁,转脸就去找当官求告。人凭什帮你?不付出点儿代价能行吗?商老板哪次跟人睡得不是心甘情愿?”
商细蕊作为这行里个俊秀人物,几乎是在所难免地早就被领到邪道上去。加上他又不喜欢j□j,又不愿那早娶亲,女戏子们泼辣市侩居多,只有让他避之不及。但凡有个血气方刚时候,就很自然地和捧角儿有财有势爷们搅合到起。这是街头小报戏班票房都知道事情,因为这行风气使然,也没有人会大惊小怪。但是自从两个人有这样层肌肤相亲关系以后,原来觉得理所当然事情,现在都觉得如鲠在喉。
商细蕊听见这话瞬间,bao怒,扑到床上三拳两脚草草地揍程凤台遍,然后薅住他领子把他拖起来,撸起袖子,展示出胳膊上几大块带血乌青:“这也叫心甘情愿?要心甘情愿和你姐夫睡,还至于挨打?!”
程凤台握住他手腕端到眼前查看,冬天衣服穿得多还伤成这样,肯定是很严重冲突,不禁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对他来说,宁可商细蕊迫于现实屈就番,也好过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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