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陆绎静默未语,却听她又道:
“再说,不过只是打扫屋子而已,又不是卖身,这事本就在行,也不觉得如何委屈啊。怎大人您看着,觉得样子很憋屈?”
陆绎扶扶额头,不再理会她,径直往里头走。
“大人、大人……那银子……”今夏锲而不舍地陪着笑脸。
“有两件事情,第,你午后出去趟,看看翟姑娘现下住在何处,替把这个送给她。”陆绎递给她个匣子,“再打听清楚她平日里有什喜好,想吃什想玩什。”
拿着抹布去擦书案,手上虽不停,眼风却直往案上瞅。
是地图果然没错,且就是扬州城地图,她没费劲就找着官驿所在,然后是提刑按察使司,接着又找着昨日去过翟宅,还有今日上船码头……
他盯这地图半日,究竟在看什呢?
今夏颦眉回想当时陆绎手指,是条斜线,向左上角延伸——西北面!她目光落到地图西北角,细细扫寻几遍,却始终找不出有什问题。
正当她疑惑时,陆绎已返回来,见她仍在擦洗,皱皱眉头道:“还没打扫好?要歇息。”
隔着匣盖子紧嗅几下,她抬头问道:“香料?”
“麝香和冰片。”
掂掂匣子分量,今夏估摸着里头香料怎也值三、四十两银子,只是不知道这银两是陆绎自家掏钱袋还是从公中报账?
陆绎话锋转,忽看着她道:“上官堂主为人甚好,瞧你口个姐姐叫也甜,乌安帮在此地时日已久,若翟家就住在水边不远,找她打听说不定能快些找着。”
“您让去找上官堂主?”说实话,因船上事,今夏原就想
“好,已经好!”今夏紧着抹两下,收手笑道,“大人,您瞧,这桌、这椅、这柜,干活没得说,干净得能用都舌头舔,不信您试试。”
陆绎没接话,干看着她。
今夏自己也意识到这话是有点不对劲,阵讪笑遮掩过去,接着又堆笑道:“大人,你看也知道错,那个、那个……银子……是不是……”
陆绎盯着她片刻,忽问道:“二两银子而已,丢在水里也不过就听个响,犯得上你这卑躬屈膝委屈求全?”
闻言,今夏面上笑意慢慢褪去,低头,习惯性用脚去轻轻蹭门槛,道:“当然犯得上,你们上头这些人自然不会知道们下头难处。如今东厂、西厂、北镇抚司、南镇抚司养多少人,每年开销多少银子,想必您心里也有数。反之,三法司摊派下来银子年比年少,上头再要们节俭行事,如今光是租条船就花个月月俸,头儿若去找刘大人报账,定是要受他训斥看他脸色。卑躬屈膝,总好过他卑躬屈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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