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岳
若是能到姑苏看上她眼,便是远远地只看眼也是好,可惜……杨岳长叹口气,转身欲回医馆,却在眼角瞥见巷中有方茜色衣角飘过。
茜色衣料,薄而柔软,显然是女子所穿。
杨岳眉头皱,三更已过,个女子怎会在此时游荡?捕快本能驱使,他不自觉快步跟过去。
这条巷子并非他来时所走过巷子,由于两旁房屋缘故,巷子曲曲折折,幽幽暗暗。有时候杨岳觉得那女子分明就在不远处,可拐过个弯,却又见不到人影。
若非还能听见前头脚步声,他说不定会以为自己追,只是个鬼魅。
人忽得眉头皱:“陆大哥,再给他输真气!你,不管用什法子,把药喂进去,要快!”
再没功夫可以耽搁,今夏楞下,低头喝大口汤药,俯身到陆绎唇边……
外头,月光落在池温泉水中,赤蟒甩动着尾巴,搅得水波迭起,团团雾气升腾,直至竹梢才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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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爹爹烫过脚,又替他把全身擦洗番,铺好床铺,服侍着他躺下,杨岳又出屋来,到院中井边打水。他来回数趟,直至把医馆灶间两个大水缸都装得满当当,然后又洗净手,取面粉来和。春日里蘑菇最鲜,明早想给爹爹做蘑菇青菜包子,现下就得先把面发好。待做完这切,把灶间归置整齐,他这才擦擦汗,习惯性地在石阶上坐下来。
左转右拐,直至巷尾,杨岳刚拐过去,阴暗中看见那女子与人相拥而立。原来是对来此地幽会男女,他不由觉得自己多事,只看两眼,也不愿出言警示,转身便想悄悄离开。
走出十几步,他突然想到今夏之前给自己形容过“爱别离”,仔细回想那对男女姿态,女子也是扑在男子怀中,被男子用双臂搂抱着,两人动不动……
自己脚步声不算轻,若是幽会偷情男女就该十分警觉才是,怎得好像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杨岳越像越不对,迅速折回身去。
那对男女仍在原地。
动不动。
轮明月当空,也不知过多久,便听外头梆子声响三下。
竟已三更,他站起身来,心中想着该回屋歇息才对,却不知怎,双脚直往外走。出医馆后门,穿过青石板铺成小巷,他又来到那夜救下翟兰叶河岸边。
夜深人静,河边自然是四下无人,他默默地站着,回想着自遇见她之后幕幕情景,她卷起珠帘那瞬惊艳,她颦眉说话楚楚动人……
也不知她现下在姑苏过得如何?
既然是绣场,想来是需得每日伏案刺绣,定是极劳神,也不知道她能否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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