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似乎没能认出宗瑛就是上次盛清让带去公馆
“助手”，略
她没有别人需要交待，径直走向他，说：“手术还算顺利，但病人还在危险期，需要时刻留意。”说罢将双手插入白大褂口袋，压低声音问他：“盛先生，天黑
，
们是不是要回法租界？”
宗瑛意思很明确，时间不早，距晚十点越来越近，他们回法租界公寓比较妥当。
这时二姐却同
个护士争执起来。
护士先是告诉她“医院没有空床位可安排”，二姐便驳：“怎
会没有床位？高级病房也不能安排？”，护士讲“无法安排”，二姐便来脾气：“医院今日这样乱，们也不乐意住，那这样，你们派名医生去盛公馆值夜也行！”
护士态度亦十分强硬：“没有医生可派。”
双毫无波澜眼睛，她讲：“会告诉你怎做。必要时——”她顿顿：“会帮你。”
语气中透出权威与稳妥，实习医生只能握稳手中器械开始工作。
双腿截肢不是小手术，需要力量、耐心以及技巧，在这样简陋条件下更是巨大考验。天气炎热，房间内血腥气弥漫，只吝啬亮着盏灯，宗瑛鬓角额头都渗出汗来。
她指导实习医生分离断面血管和神经，指导他更稳妥地进行结扎和缝合——自始至终都没有拿过把刀，双手悬在空中，右手隐约有些神经性地微颤，额颞血管始终绷着。
手术结束时天都黑，实习医生自认为切进行得很顺利，口罩还没摘就急着向宗瑛道声谢：“感谢老师指导，老师贵姓？”
二姐气之下指她道：“你等着——”说罢踩着高跟鞋马上去院长室。
可她趾高气昂而去，却憋口气归来，明显是被拒绝。
她到这时才注意到宗瑛：“你是不是刚才做手术医生？今天医院里忙成这样子，待在这里不过吃力不讨好，不如去公馆，给你开十倍酬劳如何？”
宗瑛侧过头，神色寡淡地看她眼，并不打算作回应。
盛清让却立即反驳：“这位小姐身份特殊，不可以。”
“不重要。”她眸色中积疲惫，又嘱咐对方：“密切观察患者体征，辛苦。”
讲完这些她去洗手，末摘掉口罩走出房间，抬头，迎面就见到走廊里站着盛家人——二姐、五妹盛清蕙，她们接到消息刚刚赶到。
盛清蕙看到她明显又是愣，眼前这个人从“过路朋友”变成“三哥哥助手”，现在又成“医生”，多重身份变化令人摸不清她到底是什来路。
但小姑娘也仅是暗暗吃惊，并没有完全外露在脸上，只是扭头同身后盛清让讲：“三哥哥，手术好像结束。”
盛清让抬起头，宗瑛视线此时只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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