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过来,把刻刀和半成品头茬收回戏箱,叶流西问他:“们什时候再回白龙堆?”
昌东说:“回白龙堆,只要沿着哈罗公路再往下走就可以,但关键是,如果来来回回还是那些土台、皮影棺、车辙印,们怎往下继续呢?不断地用你血进进出出吗?”
他觉得需要新突破口。
叶流西问他:“那你想怎办?”
“两条腿走路吧,实地线索要找,但同时也要设法向外打听,关于玉门关,总会有人知道点什。”
她感慨:“人才真是在哪都不会埋没。”
昌东把门推到全开:“那人才进来吧。”
“昌东,有些有素质客人,开门,你问他,要打扫吗,他会说,不用……”
昌东说:“素质般,房间需要打扫。”
“需要”两个字,着重语气。
昌东觉睡到近11点,感觉前些日子劳累,都在这觉里补回来——不过也不算太晚,时区关系,这里比北京时间差两个小时。
他觉得早饭可以免,洗漱之后,再略磨蹭,连午饭起吃吧。
洗完脸,听到有人敲门,叶流西声音。
“做房。”
高级点酒店会喊“housekeeping”,没星小旅馆不等你走不会来人收拾——这家酒店,将将就就吧。
如果披枷进关是从汉朝时开始,到今天,少说也两千多年,玉门关要作怪,早不知多少次,
叶流西进来。
她手脚还算麻利,也没有消极怠工,很快帮他理好床,拍松枕头,整理桌子时,看到上头横七竖八刻刀和各色头茬,就知道他又刻皮子。
又看到翻开图册,画是白龙堆那幕:绵延数十里司马道,对称土台,还有正在泻沙眼睛——那眼睛惟妙惟肖,看得她有点不舒服。
往前翻翻,发现有手绘图,也有字,类似手账,但并不花哨,风格刚硬冷峻:路线图做得很仔细,有每天行驶距离、住宿地简绘、要点记录,也有打问号待推敲条条设想。
难怪每次都觉得他分析问题语中,从不拖泥带水。
昌东开门,叶流西倚着客房清洁工作车站着,手扶着车侧袋里插扫帚柄,那神采飞扬,不说他还以为倚是豪车。
做房不是扫个地那简单,很多酒店甚至有长条单子列明规范:比如洗手台右侧摆什、左侧摆什,水壶电源线要卷好,不能随便耷拉着……
个卖瓜想上手,怎着也得培训个两天。
昌东问:“你会做房?”
“刚有老服务员带做两间,很容易……自己做几间,临走时问客人,满意吗?大家都特别满意,还有人朝要号码,说做服务员太憋屈,要给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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