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
昌东躺会,尽量轻地起身,肥唐和丁柳都还是能睡年纪,不想吵着他们。
抬头,怔下:丁柳坐在床上,拥着毯子,呆呆,也不知道那样坐多久。
昌东轻声叫她:“小柳儿?”
丁柳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抹下眼睛,然后挪向床边:“东哥。”
丁柳说:“是女,小,西姐还疼。”
……
昌东嫌这两人斗嘴太吵,伸手就旋灭灯。
过会,吵闹声终于转成临睡前翻来覆去和窸窸窣窣。
黑暗中,丁柳说句:“东哥,虽然咱们现在见不到西姐她们,但希望,西姐、高深,还有阿禾三个,也像们样,能待在起,这样,不管发生什事,彼此照应着,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个人不知道聊过多少次,心态早不似起初般激动,也不是很讲究用词中听与否,丁柳说起高深时不再哭湿半包抽纸,肥唐也不再捶胸顿足地懊恼自己当时没跟着叶流西起进关。
昌东笑笑:“也好,省得死好几天才被人发现,怪不体面。”
顿顿又补充:“你们都睡地,别跟垂死人争床。”
……
他如常洗漱,做睡前运动,三十个俯卧撑,三十个倒挂仰卧起坐,倒挂杠是入住时请装修师傅,专门钉在墙上。
昌东问她:“做梦?”
丁柳嗯声:“梦见高深。”
半夜梦见,然后就醒,直坐着,昌东房间里没有挂钟,听不到走针分秒,丁柳却觉得,时间像海,裹挟着纷扰人事,从她身边飘走,唯独不带她,只把她孤零零撇在边。
梦里,没看到高深脸,他直背对着她,坐在山坡上,丁柳想爬,怎也爬不上去。
手脚并用也爬不上,碎石块反而哗啦啦地往下滚落,烟尘腾
昌东嗯声,轻声说:“也希望。”
——
第二天,昌东很早醒。
心事重人,梦和睡眠都容易被碾薄。
窗帘有线没拉严,透进来光薄而灰淡,能看出天色还没大亮。
运动完,写会手帐,九个月,本新册子已经快写完,每天都写,几点起床,几点就寝、天气如何、做什事、见什人,看什风景,三餐吃什——任何人随手翻开这本册子,都会觉得这是个自律极强积极生活男人。
这册子,可能会是遗物,也可能会是交给叶流西作业,跟他前路样,尚无定数。
写完回头看,丁柳和肥唐已经在床两边打好地铺,昌东走到地铺边,赶苍蝇样撵丁柳:“去,床上睡去吧。”
丁柳早等他这句话,抱着枕头毯子就爬上床。
肥唐很嫉妒,怼她:“凭什啊,你好意思吗?跟东哥抢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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