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止次听到那些身上传出脏臭味男人私下议论说:“
她从矿上要套干净小号工装穿上,戴顶铁制盔帽,系紧皮带,扎紧靴口,看上去还真像个矿工,阿禾要跟着起去,叶流西没让:“你跟不上,江斩说进矿道,动作比地老鼠还利索……放心吧,这里也算老家。”
这话不夸张,除荒村,矿道是她住得最久地方,创立蝎眼之后,总要辗转迁徙,反而居无定所。
——
矿道里没有白天夜晚之分,人都撤出,悄静无声,像极那些数不清个人在矿道里穿梭摸索夜晚。
叶流西几乎不需要借助盔帽上矿灯,熟稔地转弯、斜进、溜身滑下侧道,探身翻入高处不引人注目洞穴——那些熟悉地方,很多都已经坍塌湮没,有些还在,缕缕牵连着她那些黑暗里过往。
山门。
这里还是老样子,九个月前那场大震都没能让黄金矿山改头换面,如果硬要说有什不同,那就是重修金爷脸——以前金爷脸很自然,只是山壁上象形洞穴组合,现在就像是整容动刀,钢筋作骨,石块堆叠,水泥弥封,怎看怎格格不入。
叶流西把矿上负责做饭都叫来问话,只个问题:近几个月来,有没有大批量地丢过食材?
这完全是基于自己经验:从前穴居在矿道里,没认识江斩时,总要想方设法偷吃,不敢经常出来,怕露行迹,所以每次都会尽量囤多些东西,干馍、咸肉、卤酱,有次,还直接顺走坛腌咸菜。
高深总要吃饭。
昌东说得对,只有被人善待,才会想着善待别人。
卑微、羸弱、朝不保夕时,人就活得像求生蝼蚁,做什都偏私。
就好像她当初救江斩,可不是因为怜悯。
那时候,江斩刚下矿道不久,她就注意到,常躲在暗处窥伺,像狼端详自己食物。
她觉得江斩会活不下去,文质彬彬少年,和周围那些五大三粗言辞荤劣矿工格格不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长得太过精致漂亮。
但问话结果出乎她意料,伙夫们表示切都正常,丢食材事不是没有,但查看下来,基本都是老鼠作祟。
叶流西让所有矿工撤出矿道,让人用车载喇叭扩音器朝矿道里喊话,几个小时下来,漫山遍野回响不断,很多人耳朵里都出现幻听,那些黑洞洞矿道还是依然故。
阿禾泄气:“西姐,高深会不会……逃出去啊?”
不会,魂魄山门没开,金池外接通道口后来又被铁水焊死,炸山堆压,从根本上杜绝出逃可能性——死在矿山倒是有可能,但这久,尸体总该能被发现。
叶流西沉吟下:“进矿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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