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也有点阴柔,跟同龄孩子打架被欺负,很少倔强地怼回去,惯会使些见不得光手法,比如撒图钉啊,灌胶水啊——在江父眼里,都是不光明磊落龌龊法子,每次发现,必下重手惩罚,三天不放饭或者罚跪夜那都是轻,谁劝也不听。
江父名言是:三岁看老,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现在就敢伤人,以后不得杀人啊?不狠心把他坏毛病给拗,将来迟早糟糕,没准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江父没能看到这样“将来”:他负责黄金矿山账务出问题,连带得全家遭受灭顶之灾,老迈不能工作,都被送上死路,剩下还有些利用价值,则被送去黄金矿山,男进矿,女做营妓。
新人进矿山要排队登记,江斩穿得破破烂烂,排在堆五大三粗人中间,只到人家腰背高,那些腰背都粗壮厚实,挡得他连呼吸都不顺畅,金羽卫凶神恶煞,翻看他们行李,搜刮走任何点还值钱什物,安排他们摁手印画押,最后奉送枚黄金矿山火烙印。
连
黑石城里,稍微有点家底和地位人家,孩子到周岁时,除抓周之外,还要想方设法,找个签家人来测签——请不到签老太太那种人物,也用不到无字天签那高级,只测个黄符纸签,就心满意足。
江斩周岁时,江家上下严阵以待,都迫不及待地想看抓周和测签结果——这娃长得好,见过人都说,将来会有大出息。
哪知抓周抓把剑,江父老大不高兴:自己是管账,算是“从文”,希望儿子能接自己班,安安稳稳雨不淋日不晒地过日子,不喜欢动不动就舞刀弄剑,太粗鄙。
不过还是压伏住脾气,等着看测签结果,那才是重头戏。
测签人叫老签,其实不算老,三四十岁,在签家混得高不成低不就,就如同江家也只是羽林卫中泛泛支。
测签结果出来,是朱砂符字,鬼画符样,普通人看不懂,得靠签手来解,但看老签吭哧吭哧,脸为难,江父心先冷大半,剩下小半热望支撑着他追问:“怎说啊?”
老签吞吞吐吐:“这是个龙居凤下像,而且是个下下签。令郎吧……可能这辈子,都得听女人使唤……”
明白,用词已经相当委婉,其实说不好听点,就是为女人所累。
江父脸色垮下来,借口去看账要加班,连当晚周岁酒都没喝。
那之后,大概是因为心理作用,直不怎喜欢江斩,且越来越不喜欢——江父觉得男人就该高大威猛,有男子气概,哪知江斩长得偏中性,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尤其是小时候,雌雄莫辩,很多头次见到人都问,这是小公子还是小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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