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终于忍不住:“说什呢?不知道中国朋友听不懂啊?”
他有点物是人非小失落。
阿帕却兴致高昂,突突酒吧是鬼佬喜欢洋玩意儿,难得能有机会体验,还是免费。
他要完柬啤又要威士忌,和卖酒柬埔寨人很快熟成兄弟,晾宗杭在边秀气地坐着。
也好,无人叨扰,别样感受,游客是花也是云,来来往往,就是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正诗意着,那柬埔寨人忽然说声“伊萨”。
宗杭闭上眼睛,又摆摆手,让他别聒噪。
阿帕没辙,在床边僵坐会,忽然眼珠子转:“小少爷,要不们去老市场喝酒吧,那种突突车酒吧,你去过吗?没去过,每次都站边上看,从来没坐进去过。”
他叹气:“特别想去,但是酒水贵,喝不起。”
宗杭眼皮终于掀开道缝:“想喝?”
阿帕猛点头。
别人,那些压他头长辈,拿自己人生经验,像给兵马俑模子抹泥,左下右下,把他抹得中规中矩,严丝合缝。
他张口就来那些个“慎重”、“这个不能做”、“那样不合适”,都是别人,他全盘接收,不消化,不咀嚼,像个传声筒,又去谆谆教诲别人。
失败,太失败。
宗杭沮丧之至,这沮丧让他身体沉重,连阿帕叫门都没力气应。
阿帕怕不是以为他出事,慌慌张张冲到前台拿备用房卡,开门进来。
宗杭心里跳,耳朵竖起。
没错,那人几次三番提到这个名字,但除此之外,说都是高棉语,和阿帕两个叽叽咕咕,乐不可支。
说会,那柬埔寨人还拿张纸出来,用笔在上头画图。
宗杭斜眼看:那图颇像学生时代给他带来极度困扰正弦曲线,有波峰波谷,还标日期。
阿帕笑得像偷食老鼠、偷腥猫。
宗杭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那请你吧。”
***
宗杭在老市场区街巷里绕几圈,终于确认:不是突突酒吧换停放位置,位置没变。
是做买卖人换。
说走就走啊?真是,朵花落还要个十天半个月呢。
雨后阴暗和黄昏灰暗加重屋里黑,床上那个人形又特符合z.sha者对整个世界无欲无求架势。
阿帕大惊失色,冲过来大叫:“小少爷,你怎?”
然后松口气:宗杭眼睛虽然呆滞得有点像死鱼眼珠子,但毕竟还是有光。
宗杭有气无力:“人活着真没劲。”
阿帕也有过这种突如其来低落情绪,知道宗杭现在急需振奋:“听龙哥说,他联系到那两个打你柬埔寨人,正在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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