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里,她先把包拎到茶几上,样样往外拿按摩服装和用具,无意间抬眼,看到那女人站在不远处,正上下打量她。
井袖有点尴尬,说实在,应付男人她是有套,但跟女客人相处,总有点局促。
她指女人身上宽大长袖连身浴袍:“那个……这种衣服,按摩起来不太方便,大家是同性,你要不介意,穿内衣就可以。”
她终于看清这女人,干瘦,枯槁,如柴样披拂长发下,露张灰白色脸,目光很黯淡,像是时刻都在失神。
看就知道气血不畅,是需要多做全身按摩。
有个女人叫她:“井袖?”
这也太突兀,井袖吓得个激灵,茫然回头。
对面门里很暗,大概拉遮光帘,门只开掌宽,女人全身都裹在暗里,头发又有些遮脸——井袖看不清她面目,只隐约觉得是个中年女人,状态不太好,似乎很疲惫。
这女人怎会叫她名字呢?井袖看看218门牌,又转头看那女人,有点搞不清状况。
那女人话说得很和气:“是电话预约,开始是住218,那个房间马桶下水不好,就调到这间。”
袖被他气笑:“怎?”
“小少爷在大街上都能失踪,说明社会复杂,你客人也复杂,你这样,叫高危从业者,还有心思说,多顾你自己吧。”
小屁孩儿,张口闭口还论起“社会复杂”来,井袖鼻子里哼声:“们又不是黑按摩,接单有原则,地点必须是在城区二星以上酒店。”
阿帕仰头向着空气,“哈,哈,哈”,干笑三声。
他说:“二星以上怎?坏人就不住酒店?”
那女人低
“忘跟你说,后来想起来,看看时间,你也快到,就想着当面说也样。”
这样啊,井袖笑起来:“这酒店设备是老坏。”
那女人也笑,往里退步,把门拉开。
屋里挺暗,这大白天,遮这严实,只开盏晕黄色壁灯。
不过稀奇古怪客人本来就很多,井袖也见惯。
***
不知道是不是被阿帕话影响,进电梯时,井袖心里有点毛毛。
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酒店很老,是暹粒第批面向华人游客住宿场所,陈设偏旧,走廊里感应灯时灵时不灵,电梯运行起来吱呀响,就跟随时要出故障似,不过仗着资历久,门路多,勉强拽上二星。
根据以往经验,这儿客人素质也偏低,压价、拖时间、动手动脚,都不在少数,要不是因为约客是个女人,井袖多半会推掉。
走出电梯,时间刚刚好,她沿着走廊,路找房号,找到218房,正要抬手去敲,身后正对着那扇门,无声无息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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