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现场片喧嚣芜杂,有忙着搬行李、搭建新帐篷,也有久别重逢、互相寒暄,易飒跟这些人都不熟,也不擅社交,索性带着宗杭走走看看,路过其中间帐篷时,无意间看到,里头还堆着摞摞崭新、印着经文风马旗。
易飒心中动,尽量缓步地走到座风马旗下——这边海拔四千多,稍微剧烈点运动都容易带来不适。
这风马旗,也是崭新而又挺刮。
宗杭对高原还没怎适应,只走这几程,已经有些喘:“有什不对吗?”
易飒沉吟:“所有风马都是新。”
易云巧嫌弃她:“你就是太不敏感,什事都不放在心上,跟你说,肯定有什事发生。”
易飒心说,是有事儿发生,就是又把你排除在外。
真是空负这位云巧姑姑超强第六感和敏锐神经末梢。
……
终点站是在座山脚下。
接下来两天,继续赶路。
路越来越差,渐渐远离人烟,衣服随着温度降低越加越多。
植被渐少,满目荒芜,路边头次出现雪山时,宗杭脑袋抵在车窗上,看足有五分钟。
雪山长这样啊,跟以前在图片上看到,样,又不样。
样是形貌,不样,是扑面而来感觉。
新又怎?宗杭还是没明白。
易飒给他解释:“这种风马,又叫祈愿幡,上头印着经文,藏族人认为,风把这些经幡吹动次,就相当于念诵回经文,是很有功德事——咱们路上也看到不少,很多都褪色发白,就是因为长年累月露天风吹雨
无数溪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每道都很细,高原掌纹般纵横交错,又如同扎成扫帚帚丝,千道万道。
有水地方就有生命,地面并不荒芜,长满低矮黄绿色类苔藓,还有很多小块沼泽,周围汪着水,像只又只腐朽眼睛。
比起路上萧索荒芜,这山脚下五颜六色,分外热闹。
色彩首先来自帐篷,大大小小十几顶各色帐篷错落分布,里头迎出来几十号人,大多数都穿藏装,再加上常年高原作业、风吹日晒,比土生藏人还像藏人。
其次就是风马旗,洋洋洒洒,猎猎舞动,个挨着个,几乎铺陈出数里之遥,这规模,简直就是大经幡林。
易飒却对风景没什兴趣,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外加接个电话。
易云巧打来,神秘兮兮问她:“飒飒,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风声啊?”
路正颠簸,易飒拿手抓住车内顶扶手:“什风声啊?”
“听说丁家人要去漂移地窟干什事儿,遮遮掩掩。”
易飒抬头看车内后视镜,端详下自己那张遮掩脸:“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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