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看到丁玉蝶,她还礼貌地笑笑,说:“谢谢啊,看完,自己走就行,不用送。”
她觉得自己需要慢慢走长段路,不需要任何人陪,步步,才能把这消息消化掉。
丁玉蝶叫住她,说:“还有件事,丁碛有话留下,他东西,都给你。”
井袖以为是纪念品,或者某件有特殊意义遗物:“什东西啊?”
丁玉蝶说:“所有。”
“那朋友呢?”
总有朋友吧,能排在她前面那种。
丁玉蝶回答:“没有,就你,你看完,们就能安排火葬。”
他把屉体拉开半,给她留私人空间:“就在外头,你看完关上出来就行。”
丁玉蝶走之后,井袖僵好会儿。
图去抹平衣服上褶皱,丁玉蝶看她时,她就尴尬地笑。
没想过要流泪,丁碛家里人都来,定是大场面,哪轮得上她去痛哭啊,她谁啊,再说,她这身份,让人知道,会连累丁碛被人耻笑。
她暗自嘱咐自己要得体,脸上哪怕有戚容,也得恰到好处,不能太过,那就喧宾夺主。
到殡仪馆,原以为会有很多人,自己只需要混在哀悼人群里就行,没想到没有,去冷库路上,只丁玉蝶陪同,中途要穿过段走廊,拖鞋底有节律地打在地上,啪嗒啪嗒响。
进冷库,循着号码找到冷柜,井袖忍不住问丁玉蝶:“人呢?”
怕她不明白,他还抡起手臂划个圈,以示这“所有”包纳切:“他留下房子、存款,总之只要是他东西,现在都是你。”
井袖愣半天,说:“你们肯定是搞错人,连他……女朋友都不是,肯定不是给。”
她说完就走,还真是路走回去,半路上嫌拖鞋碍事,还甩鞋,光脚走完后半程,脚趾脚心被砂石硌着,慢慢硌出疼痛感,也终于把她硌回现实。
她在尘土飞扬大马路上,赤着脚,抹掉眼角挂下泪,站会,又往前走。
不然还能怎样呢,她这样人,唯好处就是经得住摔打,任何摔打。
“就你”是什意思?
丁碛死,只有她来送吗?
她走上前去看他。
说真,感觉特别陌生,他那平静地躺着,唇角没惯常那种讥诮似笑,身上也没咄咄逼人气场。
她看会,把抽屉关上,深脚浅脚地出去,眼角干干,还是没眼泪,就只觉得茫然。
丁玉蝶指指自己正要抽开那屉:“这呢。”
井袖知道他误会:“不是,意思是,其他人呢?就个人来吗?”
丁玉蝶点头。
“他家里人呢?亲戚呢?”
丁玉蝶说:“没有,你不知道他是被捡来吗,没有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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