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心觉得很疼。
“向对额娘言听计从阿玛都怪额娘心狠,也有好些日子不理额娘。后来,还是姐姐告诉,额娘这样做良苦用心。虽然出身满洲亲贵之家,但是身体里这半汉人血统注定生将不会平顺,所以要在顺时尝遍百苦,要学会在各种条件下都可以安身立命。”他神情极其淡定,仿佛说是件与他无关事情,但是东
东珠拿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借着烛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举动。
曾经,东珠以为月下舞剑他最俊秀;
曾经,东珠以为马上驰骋他最英武;
而今天,在这小小厨役房里给鱼开膛破肚、刮鳞去鳃他,才是英气逼人,为之倾倒。
他抓起条鱼,用刀背在鱼颈部轻轻击,鱼便不动。
划,血立时出现在眼前,她实在不敢去看,闭着眼睛把手伸进去,摸到那些腻腻滑滑东西。鼻子里闻到血腥让她作呕,手仿佛被又粗又硬鱼刺刺到,此时她已经分不清疼痛和血是来自她还是鱼。
突然之间,手中刀和鱼被移开。
她睁开眼睛看,噙着眼泪却笑,梨花带雨惹人万般怜爱,又如风中芙蓉纤美出尘。
站在她面前是身侍卫服饰他,依旧是英气逼人外形,依旧冷峻如冰面庞,只是那犀利似箭眼神中隐藏着丝微乎其微柔和。
这份柔和,只为才有吧。
接着如庖丁解牛般,动作麻利干净不带半分拖沓,她发现他摘出鱼鳃都是完整。
原本是件多残忍与恶心事情,在他手中如同弹琴泼墨般,那样自然,那样飘逸。
双手托着下巴,东珠目光有些痴迷:“你怎什都会?”
“额娘曾经在五岁时候,把个人丢到山上,三天三夜,让自生自灭。”他说,“那时刚刚学会开弓,于是打兔子,但是却不知道要剥皮,就连着毛皮起烤吃。摘树上野果子,却不知道其中哪些是有毒。从河里抓鱼,也不知道如何去鳞……后来,阿玛找到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他嘴里说着,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将洗好鱼放入盆中,又捞起新条。
东珠笑,笑得玉颜灿烂,芳华绝代。
而他,恍如无视,从案上拿个干净木盆,从缸里舀两瓢清水,抓起东珠手按在盆中,小心而又坚定地将她手清洗干净。
两只白皙如玉纤纤细手上纵横着深深浅浅好几道伤口,指尖和手背还有烫伤留下红肿与水泡。
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动作迅速又轻缓地将药粉涂在上面。
“去,找个地方坐着。”他仿佛只说这样句话,随即便开始全神贯注地收拾那两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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