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那儿,得过去看看,额娘放心。”东珠神情说不出淡然,只是这份淡然太过冷静,让人觉得有些刻意。
遏夫人觉得心里跳得比平日都厉害,似乎快要从嗓子眼出来:“跟你说那些,不是让你跟皇上怎样,是让你提防着那个人。”
“额娘。”东珠用手指按在遏夫人唇上,嘴里“嘘”声,做个噤声手势,随即挑帘子,便向外走去。
出额娘所居正房大院钟美堂,宝音扶着东珠走在游廊之中,前边是两个年长持重嬷嬷打着灯笼。绕过博雅书楼和阿玛避暑四面临水观德堂,再经过兄嫂们所居会景堂和澄碧堂,远远地听到阵清雅琴音从灿美堂传来。
阿哥、四阿哥。”
“还是不敢信。”东珠频频摇头。
“先前也不信,可是你玛嬷出宫就遇到那样事,后来你阿玛拿还拿那枚钢钉去查,果然查到些眉目。这东西是有人特意定制,而且定制钢针之人就在你玛嬷出事那条街对面酒楼上包间房,那日他是用弩把它打入马脑。你阿玛从铁匠和酒楼老板那里寻那个人体貌特征,让画师画像,然后找人隐藏在宫门口,拿着画像日日夜夜比对,果然发现那个人。”遏夫人看着东珠,“你是知道你阿玛,凡事看着比谁都不上心,可是若他上起心来,就没有办不成。他查三个月查出来,你以为还会错不成?”遏夫人紧紧拉着东珠手,她觉得女儿手很凉,于是她把东珠手放在胸口上捂着。“好孩子,原不想告诉你,怕你吓着。可是伴君如伴虎,原本个皇上就不是好侍候,上面还有皇后、皇太后,那些也就算。可如今,偏她是这样人。额娘若不告诉你,实在怕你以后……”
“怕也同玛嬷那样,死得不明不白吗?”东珠眼眸如冰,“还是不信,要自己去查证,若是她害死玛嬷,才不管她是谁,是老祖宗也好,王母娘娘也罢,上穷碧落下黄泉,必要她给玛嬷偿命。”
这次,轮到遏夫人惊诧,她张着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女儿,仿佛从来不认识她般。
而东珠则无比温柔地把自己脸紧紧贴在母亲脸上。“额娘,不管将来怎样,你只要记得,东珠永远是爱你。东珠永远是你和阿玛珠儿。”
“是,是们珠儿,捧在手心里珠儿,含在嘴里珠儿,比眼珠还要娇贵珠儿。”遏夫人不知是喜是悲,眼泪又忍不住落下来。
东珠紧紧拥抱着母亲,然而很快,她便松开手。
下炕,理理衣裳,对着外面喊句:“宝音,咱们回撷秀斋。”
“干吗?这就要走?”遏夫人紧拉着东珠,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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