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顾不得擦去面上脏水,睁大眼睛朝着泼水方向看去,时间竟愣住。
身素衣,披散着蓬乱头发,像疯子般赤足站在面前,正是慧贵妃博尔济吉特乌兰。此时,她手上,正拿着个脏盆子,脸桀骜不驯地看着东珠:“怎,不服吗?”
东珠哭笑不得,依着她脾气,若在外面,便立时冲上去顿好打,可是想想,都沦落到冷宫,还闹个什劲儿。
于是,她默默地抹把脸上水珠,抬起装着衣服木盆,准备换个地方再清理下,不料,却越发惹怒慧妃。
慧妃疯样冲过来,把推上去,便将东珠撞开,手上木盆和衣服全都跌落在地上。
西永福宫庄妃、庄太后、太皇太后。他日,待达成心愿,送你归西以后,你说,送你个什谥号好呢?当年,你最嫉恨就是你姐姐,太宗宠她爱她,给她敏惠恭和元妃谥号,为此,你嫉恨极。现如今,竟然连年四次大祭都命礼部省。那好,便把敏惠恭和四个字送给你,你放心,为人素来比你大度,待另个儿子阿布奈坐上皇位后,定给你身后荣光,年里,给你四次,不,八次大祭。”
哈哈哈,贵太妃近乎疯癫般地大笑起来。
若在旁人听来看来,似乎就是疯语疯行。
冷宫中,萧瑟庭院中。
东珠弯着腰在个大木盆里用力搓洗着衣服,刚开始时候还觉得水很凉,浸水衣服很沉,自己干起来活来极累,可是时间久,反倒觉得洗衣服是件极好事情。
“为什不给本宫行礼?为什不给本宫请安?”慧妃高亢地喊着。
东珠既是可怜又有些可悲地看着慧妃:“这是冷宫。”
慧妃更加,bao躁:“冷宫怎?冷宫也要讲规矩,是慧贵妃,你呢,昭妃,按品阶,比低,你见到,得请安,得磕头!”
东珠深深吸口气,便恭敬地蹲跪下去:“废妃钮祜禄东珠,给废贵妃博尔济吉特乌兰请安!”
慧妃显然并没听明白,只见东珠跪请安,便心满意足地笑:“好好好,你懂规
看着脏衣裳经过皂粉洗涤,再以两盆水清涤之后焕然新,那种感觉就像自己也被沐浴次,全身从内而外地舒坦。
于是,但凡有日头时候,她就会打水洗衣,有时候是洗自己衣服,有时候则是同处冷宫中老迈宫人。
即便人生已被打压到谷底,还有余力去帮助更为不堪人,这便是自己活下去意义和勇气。
只是,这份勇气却不是人人都能欣赏得来。
盆说不清混着什腌东西脏水从天而降,兜头浇东珠身,并且连带她面前刚刚洗净衣裳,均未幸免,全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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