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自知孝庄这是岔开话题,赶紧打起精神笑吟吟地配合着:“这是惠贵人送来,说是自己亲手做,让太皇太后先用着,说等到御花园中桃花开,再亲手做送来。”
孝庄含有深意地笑:“那拉氏?大阿哥亲额娘?”
苏麻喇姑点头:“正是!”
孝庄眼波微动,心如明镜:“康熙四年入宫诸位秀女,家世、才学、容貌个顶个都是出挑,特别是这个那拉
,微微点头,心情与面色都甚好。
“如今后宫之中总算安定,再没有人暗中作乱,给太皇太后添堵。”苏麻喇姑将个盒子内膏体挖出来放在手心里化开,又涂在孝庄手上,“如今是可以腾出工夫来好好保养。”
孝庄淡然笑:“这些年,哀家容着娜木钟在咸安宫里装疯卖傻,不是哀家看不明白,而是哀家不想下狠手除她。毕竟同为人母,这丧子之痛,哀家明白。这次事,有惊无险,历练皇上,还让咱们蒙古得到意外收获,也不算坏事。你交代下去,后事,给她体面地办吧。”
苏麻喇姑立即称是,随即又有些感慨:“家有千口,主事人,外人都以为太皇太后凌厉果决,遇事杀伐,却哪里知道其实您是最心软。往昔,对人对事,严宽如何,其实都是为皇上,为大清啊。”
孝庄神色间也闪过丝怅然,还有说不清愁思:“好在普天之下,还有个你,是懂。这辈子,都记得额吉交代,说软话,办硬事。寥寥六个字,却藏着人世间最大智慧,教会什时候忍,什时候狠,对谁忍又对谁狠。这才让有惊无险历经三朝,走到如今这步。苏麻,说句实在话,今时今日,哀家这个太皇太后,面目可还能看?”
苏麻喇姑有些意外,仔细端详着孝庄,虽然头秀发早已有银色,虽然面容也不似年轻时那般白皙水嫩,但终究保养得当仪容秀美,故孝庄有此问,着实让她有些难以琢磨。
孝庄苦涩笑,拉着苏麻手拍拍:“傻姐姐,哀家是觉得,经历那多事,也做那多事,有时候照镜子,真觉得自己面目着实可憎、可厌,所以向来都不愿意照镜子,不想看自己这张脸。”
苏麻喇姑朝镜头望去,镜中除孝庄,仿佛又闪现过许多人太宗皇帝皇太极、宸妃海兰珠、元后哲哲、海兰珠儿子八阿哥,当然还有先帝世祖皇帝福临和他宠妃乌云珠以及他们四阿哥。
苏麻喇姑不由得打个冷战,瑟瑟地不知如何接语。
孝庄却已然调整好情绪,自嘲地笑:“真是老,净说些有没,今儿你拿这些东西真是不错,膏体细腻,香气也不错,不像是宫中配,打哪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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