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爷再睁眼时,已经得具崭新肉身。
他初初为人,四肢尚不灵便,赤身裸体在林间走十余步,铸在精魂中地字二号牌才堪堪生效,替他变幻出身金冠蟒袍。
许是那几枚换骨托生丸时日久,药效不甚新鲜,赵杀新生过后,周身俱是续骨生肌之痛,人只得忍着剧痛,件件着好衣履。
林间有溪水潺潺淌过,赵王爷对水朝,看自己额角旧伤尽去,英俊不减当年,心中志得意
“听说就寝之前,享用半碗羊乳、牛乳,能补血助眠,使人面目光悦……”
赵杀漫无边际,连着搭讪几句,司徒靖明脸色阴沉,猛地扯过玄色外袍,衣衫抖,身形转,未待赵杀看清,人便穿上衣、着好履。
赵杀愣愣,失神之际,司徒靖明已取过面甲,严严实实遮住薄唇下颔,提着剑下榻,直直向他走来。
赵王爷后退两步,结巴道:“你看得见?”
司徒靖明再进,他便接连后退,连声道:“等等,将军……为何看得见?”
不留神,偏偏飘到此处?
赵王爷时心乱如麻,每偷瞧司徒将军眼,就要垂下头叹半天气,看得久,几乎想穿墙而出。
然而就在这时,那司徒靖明恰好睁开眼睛,双凤目往帐外扫,登时变脸色,手按剑,手撑坐起身。
赵杀吓大跳,路退到墙角,双手直摇,想要争辩时候,忽然想起事,司徒将军看不见他。
两人如今相隔阴阳,生死,这人理应看不见他。
正说话时,司徒靖明便到他面前。
赵杀情不自禁地拿手挡挡,而司徒靖明大步流星,停也不停,从他身上穿行而过。
赵王爷初初察觉时,只觉有凉风穿胸而过,呆立片刻,回头看,才真正确信那人是摔门而去。
他虽是满腹疑窦,有心跟上前去,看个清楚明白,可外头白日当空,自己介新鬼,委实不是深究时候。
赵杀再三思量,只得从识海中取出枚换骨托生丸服下,想要相见,又要等上世。
这样想,赵王爷又放下心来,挺直脊背,摆足官威,威风凛凛地站回原处,依旧拿余光偷偷打量那人容光。
司徒靖明按剑手紧紧,猛地侧过脸去,拿另只手几下把素色中衣前襟拢紧。
赵杀暗道声可惜,目光不由自主地挪到司徒将军犹带水色薄唇上,刚明目张胆地看两眼,司徒将军突然拇指用力,将佩剑出鞘半寸,露出慑人寒芒。
赵王爷见,居然也有几分害怕,背转过身,在屋里团团绕几圈,才仗着自己是世间鬼,重新凑到司徒靖明榻前,佯装无事地问句:“你、你方才做什噩梦?”
纵然这人听不见,他依旧想同这人多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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