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判官想到此处,免不柔声哄道:“已经当五、五年多判官,阿情若是太过年少,岂非与不大相衬?还是原来样子好。”
几位同僚离得稍近些,
几名老迈师爷面露尴尬地看许久,忍不住提点道:“大人,赵大人,该继续审!”
赵杀如今魂不守舍,被人连唤十余声,才堪堪明白过来,面满口答应,面朝阮情和声细语地问:“你、你姓甚名谁,寿尽何年?”
可他早已昏头,仍双手拥着阮情,不舍得与这人离分。
阮情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变,明艳双眸之中,依稀有水光打转,几不可闻地问句:“王爷,命册上可有写年岁?”
赵杀却是不解其意,温声哄道:“阿情,你说什?”
扯着铁链往前扑去,腾空数丈,似乎真想闯过重围,追着谁去投胎转世。
就在此时,赵杀猛地站起来,把堂案撞倒在地,摇摇晃晃走向那阴魂,嘴里唤声:“阿情!”
堂下鬼卒何曾想到赵判官会亲自出手,想到阴魂服红而死,十有八九会化作厉鬼,生性,bao戾嗜血,说不得会伤到判官大人,吓得神通尽出,齐齐收紧锁链。
可赵杀竟是不闪不避,张开双手,露出周身破绽,把那阴魂拥入怀中。
那阴魂亦是微微怔,被锁链拖扯许久,却始终不肯从赵杀怀中出来。
阮情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想来想去,到底还是把心横,偎在赵杀怀中,含糊答道:“叫阮情,死时十八……十五六岁。”
周遭鬼卒听这话,再看向赵判官目光便犹如寒刀霜剑。
赵杀纵使记得命册上岁数,亦被同僚下属看得十分羞恼,内心深处仍是片柔情。
他家阿情怒之下,居然能化出两寸长短尖尖利爪,当真十分可爱;阿情惊怒之下能窜上五尺高空,委实年少有为。
古往今来恶煞凶魂、冤鬼情鬼,因为念未,时常比寻常阴魂多出两分神通,只是这点道行,每用分就少上分,要谙悉鬼修功法才能重头修炼,拿来扮作……十五六岁,未免,bao殄天物。
他忍着剧痛,隔许久,才想起要同眼前这人诉苦:“王爷,阿情好痛……”
赵判官如梦初醒,双眼中热泪如泉,边搂紧阮情阴魂,边反手指,将贯穿白骨铁钩镣铐同斩断。
众鬼差看得瞠目结舌,只觉这名红衣厉鬼,不知何时连相貌都幻化得柔美纤细几分,显得格外乖巧温顺,哪还有丝先前,bao戾之气。
赵判官红着眼眶,轻轻地问:“阿情,怎是你?”
他算忘川塞船要耽搁时辰,渐渐猜到自己去,阿情就急急跟着来,更是眼泪长流,轻轻训道:“你是为轻生?你好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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