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明觉得自己从二十层楼上跳下之后,身体飞很久。
在飞行过程中,田小明有充足思考时间。他想到,如果人身体可以这样自由飞行,那就不要进化出翅膀,否则平时不飞时候耷拉在后背,很不利落。或者还有个办法,有些女人和男人腋下有肉,思想复杂人类有隐形翅膀,但是这些胖人有隐形蹄髈,把这些蹄髈在跳楼之后变成翅膀也好。
他还想,第次飞,不熟悉,等到楼底,应该用个什样姿势着地?在着地之前,田小明最后想到是,等着地之后,马上打电话告诉万美玉,其实,人类是会飞,只是多数人类不敢而已。人类变成群居动物之后,很多事儿不敢自己干。田小明想告诉万美玉不要害怕,第次试飞,他会陪着万美玉,拉着她手,起飞。如果试飞成功,以后他和她三观再不匹配、他再想拿头撞墙时候,就起从阳台上飞出去次,拿头撞地,愉快着陆,街边买捧杏花,手拉着手回家。
万美玉头发很黑很亮很滑,发出钢蓝色金属光泽,仿佛某种巨大鸟类羽毛。在飞行过程中,万美玉就会变成只巨大鸟类,她头发就会变成大鸟羽毛,在阳光下,飞出时间和空间,飞出世间,美极。田小明还存个私心,他决定不把这个人类其实会飞秘密写进《论切》,因为如果人类都知道这个秘密,每次他拉着万美玉出来飞时候,每个楼,每个阳台,都飞出来两个人,天空就变得太拥挤,少两人钢蓝色比翼齐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共苍天色诗意。所以,在生命尽头,在岁月尽头,田小明《论切》不会有《论飞行》、《论轻功》、《论如何像猫样摔不死》等等章节。
在田小明着地刹那,不前,不后,就在那刹那,田小明发生灵肉分离。就像忽然雷电霹雳、火山喷发、花开、心动,田小明在感到疼痛之前,跳出肉身。这刹那是如此丰富,丰富到似乎如千万年样漫长,似乎全地球、全月球、全太阳系带宽都在这刹那间被田小明灵肉分离这个事件独占,无限量信息在这刹那涌进涌出。田小明看傻,纠结,如果灵肉重新合,《论切》要不要涉及这个议题,还是另外开部分册,叫做《论切:从灵魂或者心魔角度》。
田小明在肉身着地刹那腾空而起,看着肉身着地,没有丝疼痛。田小明腾空之后,感觉像是切曾经见过空中飘浮事物:枯叶、雪片、柳絮、飞鸟、流云、气球、塑料袋。他渴望能有个镜子看看自己是什样子,但是没有镜子。他定是高于地面,因为他清晰地看到公寓楼二十层他和万美玉曾经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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