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她告诉他,刚才个邻居出现在马路那边,所以不得不丢下他。他意识到,他必须采取主动,来导致终极疼痛发作。下天他告诉望达,他必须离开她。望达要他供出分手原因,他招供。他说自己是娶亲人,虽然和中国妻子尚没有床笫关系,但他旦回中国,就是个法律意义上丈夫。望达发场脾气,骂许多不堪入耳话,便离开他。焉识头次明白人心灵原来有神经,真会疼。不管怎样,在和望达恋爱年里,两人同葬送他们初·夜。
十多天后,个消瘦望达回来。望达意识到,这个拿不出手中国情人从名分上从来没有属于过她,这点刺激她意大利好胜心。他越不属于她,她越要他。按说他可以跟她私奔天涯:她叔叔木材生意在加拿大,那里人人可以做哥伦布,发现自己新大陆。那是个连囚徒都可以改写罪恶历史好地方,也是个随便什种族人结合都能得到祝福好地方。
二十三岁焉识在这瞬间对自己有番重大发现:即便他未婚,他也不会和眼前意大利姑娘结婚。即便把冯婉喻和销魂摄魄望达并列,让他挑个做妻子,他仍会毫不犹豫地挑冯婉喻。因为望达不是楚楚可怜女人。你看望达为你为她自己谋划得多头头是道?她从来就不知道“可怜”为何物。原来他陆焉识可以把激情,把诗意,把头晕目眩拥抱和亲吻给望达这样女子,而必须把他其余切,给婉喻、恩娘那样女子。她们可怜让他充满怨毒地、充满鄙夷地把自己给她们:喏,拿去吧,拿去你们牺牲吧。原来在他这里,恋爱是回事,和谁去熬完生是另回事。与之去熬完生女人,必定引起他无限怜悯。
两人欢好晚,焉识告诉望达,他是不会离开自己中国妻子。望达狠狠地看着他,哑声说感谢他诚实。
焉识逃亡般找个新住处。
新搬地方是个半地下室,是大卫·韦介绍给他。也就是这时,大卫得知焉识拒不参加组织,拿他自由去干什。从此焉识在半地下室里悉心读书。红粉预备队被提拔转正,供他在读书写作之余无聊番。搬到地下室多日,他打开行李,却无心归置,碰到哪里都等于碰到望达。他更没有铺床力量,个星期合衣入睡,哪里都是床。红粉预备役来来去去,他在周内花光所有积蓄,自认为荒唐起来,可还是不忍拆开留有望达气息床具。
暮秋天,半地下室窗外走过个年轻女孩,他只能看见她深黄色带深紫色点点裙子,双套着黑色矮靴脚。搬进来之后,这是他第次发现半埋在地下窗口多妙,常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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