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喻说:“恩娘个人在家领两个小人,吃不消。”
恩娘说:“阿妮头,好啦,去吧。吃不消也要吃。恩娘就这点用场,领领小人,烧烧菜,不然就更加吃白饭,对吧?”
婉喻还要说什,焉识瞪她眼。焉识在家里从来不跟谁瞪眼,跟谁他都不般见识,也就犯不上瞪谁。再说他般是人在家心不在家,女人间、主仆间事他至少错过半,所以什也烦不着他。他坏脾气只在自己心里发,给人看都是随和潇洒。
他是硬把婉喻带走。或者说,婉喻那两天自由是他硬给她;那风景恬淡、有山有水自由。他们没走多远,乘夜船漂到无锡。到太湖边他已经心绪惨淡。早晨下船时虽然没太阳,还有点太阳影子,到中午倒来雨。两人闷在旅店里,碰哪里都碰到手阴湿。原来没有比冬雨中陌生旅店更郁闷地方,没有比这间旅店卧房更能剥夺婉喻自由地方。对于他,冬雨加上旅店再加上婉喻,他简直是自投罗网。
焉识沉默在婉喻看来是她错,于是没话找话和焉识说。焉识发现,可以跟婉喻谈话几乎没有。解除来自恩娘压力,他不知道该拿她怎办。
都没有度。现在大家陪你们度!”
“学校没这笔钞票邀请啊……”
“这点钞票恩娘还出不起?请客。两个小鬼头钱来出好。平常你们看恩娘精打细算,钞票捏得老紧,省出钞票就是在这种辰光用呀!”
似乎是他们车子发动,恩娘绝望地吊在车门上。
“外婆带你们出去玩,跟爹爹姆妈道去,要去吗?”恩娘对两个孩子说。
第二天早上,婉喻说还是回去吧。他问为什,来都来,恩娘也得罪。婉喻笑笑,说不是已经来过吗?她实在不放心恩娘和孩子。他知
恩娘在孩子们里很得人心,孩子们马上说要去。
焉识想突然袭击,却发现自己反而被伏击。他马上说,这个会议邀请夫人们参加,不是邀请她们去玩;课题是教育心理学,这个课题夫人们比教授丈夫们还要有学问!他边说边恶心,自己把三辈子谎言额度都用。恩娘很清楚他在撒谎,笑笑说,是吗?……也好,你们小夫妻陪着这个人,闷煞,也该闲云野鹤下。
“恩娘,不去好。”婉喻说。
她对焉识笑,表示他心她都领,为带她出门,补次蜜月,他不惜当着长辈、晚辈红口白牙地撒谎,毁自己品行。他有这份心比真度次蜜月都好。好百倍。
焉识说婉喻不可以不去。同事太太们都去,大家会想陆焉识是什人?难道脑筋这老法,只把太太留在厨房里?要就是有个小脚太太,拿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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