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边走,走到犯人们听不见他们讲话地方。开口邓指就说:“老几,到底是梁葫芦瞎咬你,还是你就是个狡猾老狐狸,直在装蒜?”
他听见邓指不再叫他“老陆”就明白大事不好。
老几呆呆地看着邓指,然后开口。
“什、什、什……?”他心里数着嘴里重复字眼,看着邓指脸色,给自己争取时间拿出对策:假如这个政工干部相信梁葫芦,他该怎办。
“梁葫芦被处决之前,揭发件事,他说你根本就不结巴。你是假装结巴装这多年!”邓指五短手指从露着棉絮军大衣袖口里伸出来。
老几问,为什要假装呢?邓指说他正要问他呢!老几觉得自己脸还是绷得住,对自己扮出懵懂面孔还是比较自信。当囚犯这多年,他可以对着指控人目光笃定,不会像多年前在重庆那样,人家拍桌子说“没讲实话”他就灵魂溃散。邓指逼不出进步结果,便说给他天时间考虑,如果像梁葫芦说那样,老几直是在假装结巴,捉弄z.府和领导,他主动交代,可以从轻处理;假如梁葫芦诬陷他,那是另回事。是否争取宽大,看老几自己表现。他结巴着表达谢意,感谢邓指给天时间,但他还是把它退还给邓指,因为他不需要天来考虑本来就不必考虑事实:他真是个结巴;从陪绑杀场那次就落下这个孬种毛病。这也不是什光彩毛病,落下它是没办法事。
邓指放他回去干活去。太阳特别大,完全无风,尿素给蒸发起来,在田野上飘着层奇臭云烟。他就在让人睁不开眼喘不气尿素烟云中,思考梁葫芦最后刻是怎。
梁葫芦在被绑上粗大绳索,背上插打着红叉名签时,想到个或许可以自救办法。犯人揭发其他犯人是可以受到减刑嘉奖。他就把死里逃生所有希望都押在这句揭发上。第二天就是公审大会,还有八小时他就要登台做最后亮相,他边手*边想着自己短短生:吃没吃穿没穿,连女人都没有过,就只有这个“右手情侣”,所有温柔、乐子都是来自它。他叫来看守,说自己有件大案要揭发。看守问他什大案,他说看守不够级别。看守害怕耽误国家办大案,连夜叫来侦讯科长。梁葫芦问侦讯科长,假如他揭发大案,会不会得到减刑奖励。侦讯科长说当然。谁担保?担保。你拿啥担保?拿啥都能担保。讨价还价进行个多小时,侦讯科长烦,说:“啰嗦个啥呢?没啥揭发明天公审大会见吧!”梁葫芦这才事关重大地告诉侦讯科长,七大队六中队那个姓陆大反g,m是假装结巴;看看,那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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