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年肃反时候进来,五八年又释放。解放前西华工学院毕业。搞不赢!等你们七大队接到电话,从那边骑马过来还要个把钟头。万人家接电话不来呢?”
他研究着捆绑老几小腿绳子。同时又犹豫是否该先止住老几头上血。室内已经昏暗,他用手电筒照着老几头,把伤口上和头发里玻璃茬子捏出来。然后他回到自己办公室,拿来个脸盆,块崭新毛巾,又从暖壶里倒出热水,给老几清洗伤口。他告诉老几头发里共有两个口子,问题不会太大,他正好有红霉素眼药膏,可以防止发炎。等他把老几脸上血擦掉,他愣住,愣愣地说:“就是你呦?好得!……从这里头跑出去,你跑得最远,你晓得不?”
老几说他不晓得。其实四川人孤陋寡闻,比老几跑得远还有个,是四大队,用红柳根刻出个公章,偷场部公文纸制造介绍信。他直跑到台湾,在对大陆广播电台演说好几个月,都是有关他作为劳改犯经历,渲染夸张到极痛处,就会哇哇大哭。
四川人告诉老几,他是从通缉令上认识老几。他这时开始替老几上药膏,因为专注而嘴唇半启,老几看着他满嘴坏牙,以及两只手上给烟头熏染黄指甲。
四川人找到保安干部捆绑打结窍门,手、脚、嘴并用,开始解那个结。边解,他边告诉老几,只要把绳子按原来绑法绑回去,保卫科干部不会发现。解下绳子被他扔在边,然后他把办公桌摆回原位,擦掉桌面上零星茶叶。他扶着老几上趟厕所,又把自己棉大衣留下来。他方案是让老几盖着大衣睡觉,他会在凌晨四五点钟来把绳子重新捆上去,只不过捆得松些,同时他还会带块玻璃,换下被老几脑壳撞烂那块。
老几对着正翻窗子四川人身影道谢时,他头也不回地说:“谢啥子谢?晓得自己咋个进来,就晓得你是咋个进来!”
保卫科干事们是第二天八点半钟上班。老几听见科长和那两个干事在隔壁低声谈话,其中个干事用河北话开玩笑。老几记得他声音,就是这个声音主人险些害死他两条小腿。门被打开。在科长和两个干事看,老几动也没动过:昨天下班前给随便堆在墙角,现在还是墙角堆。没人发现窗子玻璃是碎之后又换新,也没人发现老几头发里伤口。就是发现他们也不会在意,流浪生活和西宁警察都可能在老几头上留下伤痕。昨天捆绑老几河北干事走上来,脸讽刺笑容问老几夜过得如何。他先撩起老几裤子,发现老几腿还活着,懵懂瞬,意思是:怎会还好好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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