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棣棠花标本,夹在信里寄给初恋,固定标本纸板上写“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是个快乐人,不知道为什到初恋这里就忽然敏感而深沉。那个夏天,和初恋逛团结湖公园,这个公园就在她家楼下。她弟弟在家,那个夏天她弟弟直在家,说不如逛公园去吧,好像上次逛公园是小学时候事情。初恋换上白裙子,粉上衣,头发散下来,又黑又长,解下来黑色绒布发带套在左手腕上。那天阳光很足,还是想起女鬼。如果初恋真是种植物,她只有通过女鬼形式才能展现人形。初恋说,她很喜欢寄棣棠花标本。们坐在公园个角落里,地势隐蔽,只小而精致昆虫从们坐着条凳前经过,气质不俗。初恋问,这个昆虫叫什名字。说,刚学完植物学,动物还没学到,无脊椎动物学要到下学期才上。初恋说,好好学,想知道它叫什名字。后来,动物学得优秀,知道关于那种昆虫好些事情,还找到张美国印明信片,上面印这种昆虫交配时场景。但初恋已经坐进大奔,和少壮处长起意气风发。再没逛过那个公园,没见过那种虫子,想初恋也早就忘记。
拔下耳机,按下随身听放音键,老柴《悲怆》响起,随身听音色不赖。头晕脑涨时候,常常想起初恋。其实,女鬼容易现形时候,都容易想起初恋,比如风起,雨落,雪飞,酒高,夜深,人散。《悲怆》响起,恍惚中初恋就坐在对面,人鬼难辨。瞪着近视眼,她样子清清楚楚。看见她唇上细细绒毛,好像植物花萼下细细绒毛。们安安静静地坐着说话,她好像解所有心情,听不见们说话声音,们絮絮叨叨,吐出白蒙蒙水汽,凝在她细细绒毛上,结成露水。
想,定是生长过程中缺少某个环节,阴阳阻隔,心神分离,才会如此纠缠。缺什呢?像哥哥那样浪迹在街头,白菜刀进去,红菜刀出来?乱伦?遭遇女流氓?
那个夏天要结束时候,初恋要回上海,她学校要开学。问她,为什当初不留在北京,事情或许要容易得多。
“当初个北京学校也没报。想离开,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你,重新开始。有其他姑娘会看上你,你会看上其他姑娘。也会有其他男孩看上。你、会是别人,想也没用,也就不想。”
“现在觉得呢?”
“想不想不由控制,没有用,还是要想。当时展望,你会在某个地方做得很好,会不起。呢?会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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