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峰离开文工团下连队前天晚上,何小嫚去他宿舍登门造访。当时们女兵很少去男兵宿舍串门,因为男兵们常穿条小裤衩就公然在他们走廊里串。据说七八月份最热时候,最体面着装就是小裤衩,很多人连小裤衩也不穿。何小嫚在楼梯口就喊两声刘峰。
她这喊主要是为那些穿小裤衩或不穿小裤衩人及时回避。
很多人听见何小嫚这两声喊,因此她为刘峰送行这件事从来就不是秘密。只是她跟他说什是个绝密,直到九九四年,何小嫚精神彻底康复后才解密。当然,解密也只是对个人而言。那时很多人对解密,或许因为成个小说写手,而小说即便把他们秘密泄露,也是加许多虚构编撰泄露,即便他们偶然在小说里发现他们秘密,也被编撰得连他们自己都难以辨认。
刘峰为她打开门,问她有事没有。何小嫚答非所问,说没想到他第二天就要走,那快。刘峰说,伐木连正缺人,要他尽快去报到。这是不实之词,那时已经是秋季,伐木最忙时间在夏天,藏区化雪时候。刘峰是天也不想在们中间多待。小嫚问句,伐木连远不远。远,刘峰说,在澜沧江那边,坐汽车团车要走七八天。这远啊,小嫚说。们对澜沧江很熟,去西藏巡回演出好几次澜沧江。
那场送别对话,个门里,个门外地进行,总也不是个事,刘峰就对小嫚说,进来坐吧。小嫚进去后,发现是没什地方可坐,刘峰在整理行李,床上地上都摊得乱七八糟。顶蚊帐刚缝补完,针线别在刘峰背心上。刘峰把小嫚让进门,头件事就是找衬衫穿。触摸林丁丁恶名已经出去,他穿着背心跟任何女兵夜话都不合适,他是为何小嫚好。何小嫚见他没头没脑地打转,问他找什。他说找衬衫。小嫚指指椅子背上搭着衬衫笑,说,不就在这里吗?他赶紧扯过去就往身上套,何小嫚叫住他,哎,背心胸口上还别着针。他摘下针线,喘出口长气,额头上尽是大汗珠子。
从何小嫚后来告诉情景,想象当年他俩样子,得出个这样结论:何小嫚那晚是放松,自然。甚至,还自信。对,是自信。似乎被搁在神龛上刘峰以触摸女性证明他也是个人,这点让小嫚自信。不仅从神龛上下来成个人,而且还是被大家踩下去截儿次等人,于是跟她在个海拔上。小嫚问刘峰,她能帮他做点儿什。刘峰向帮别人忙,听到这话不习惯,拿出半袋洗衣粉,盆青葱,盆青蒜,盆芫荽,说这些东西带不走,请她帮忙处理。小嫚这才知道,刘峰在窗台上开着个小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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