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心中诧异,织田府女子平素都在内殿,除出门礼佛,从不出现于外宅。怔忡间,忽见两个女子分花拂柳,钻将出来,个年纪稍大,侍女打扮,微微发胖,圆圆脸上双目细长;另人年纪甚轻,宽大华丽和服也掩不住苗条体态,雪白双颊泪痕未干,眉眼却是出奇俊俏,不止倭人中绝无仅有,便是放之华夏,也是出色美人。
两人蓦然瞧
法,随强者生,随弱者死,这座算馆,只不过是宁某鱼饵,钓正是织田信长这条能吞掉倭国大鱼啊!”
他说到这里,忽觉门外雨已然歇,清风含润,破门而来,檐上积水如缕,泻在石阶之上,滴答有声,细碎空灵。
是夜,宁、陆二人迁入织田官邸,仓兵卫晚间回来,听说此事,只喜得抓耳挠腮。只有陆渐闷闷不乐,总觉不妥,但探究缘故,却又无法道明。
织田信长得宁不空辅佐,或以智取,或是力战,陆续打败叔伯兄弟;同时设立商队,大行贸易,又行“钱法”,百姓盗钱者斩,尾张风气为之整。宁不空亲自改良火器兵甲,将鸟铳加长六尺有余,较之寻常鸟铳,射程倍增,可至两百余步,雄于倭国。
陆渐被宁不空派为账房,为他计算尾张全国财物出入,他眼见宁不空为织田家治国整武,想到真倭、假倭之说,不觉忧心忡忡:“织田家怎说也是真倭,宁不空帮助真倭,岂不成假倭?”他虽明知宁不空如此作为,祸害深远,却因《黑天书》修炼已久,沉溺太深,心中虽然忧虑,却不敢多言,生怕宁不空怒之下,不予真气。
樱花开落,鸥鸟来去,转眼间过去两年。这年,又是樱花烂漫时节,织田信长终于统尾张,前往京都觐见将军义辉,窥探京中形势。宁不空虽为信长谋主,却始终拒为织田家臣,两年来超然幕后,故而不便随其入京,留在尾张,终日闭门不出。
这日,陆渐向厨房要尾鲜鱼,来喂北落师门,到房中,却见北落师门懒洋洋趴在地上,身旁不知何时多几只小猫,围着它争相取宠。陆渐瞧得好笑,笑骂道:“这个土皇帝,倒会享乐。”
当下将鱼用盘盛,放到北落师门面前,北落师门挥挥爪子,示意群猫先用,然后起身踱到门外,翘首凝望西方,小小身子处在天穹之下,颇是落寞。
陆渐不觉心生怜意,抱起它道:“北落师门,又想仙碧姊姊?都怪没用,不能带你回去。”北落师门仍是懒洋洋,毫不理睬。
忽听远处传来个女子声音:“您别急呀,小眉定还在府里,咱们再找找看。”另有个女子嗔怪道:“都是你不小心,转身,就把小眉丢啦。”说到后面,竟微微哽咽,先说话女子连忙低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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