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怒道:“你才是个娘儿们呢。”当下两人脱衣裤,撕扯成条,结成条十来丈长索。陆渐将鱼和尚舍利,用布缠,挂在颈上,他自恃劫力护身,意当先下水,顺水下潜,果然比逆流而上容易许多,但离那入口尚有数丈之遥,绳索便已放尽,陆渐遥见入口处水光幽蓝变幻,却无法看清鲨群动向,当下转身,连扯长索三下,谷缜知觉,将他扯回。
听陆渐说罢,谷缜沉默半晌,忽地寻枚尖薄石块,将满头长发齐根截下,口中笑道:“头发啊头发,你辛苦长两年半,正嫌你太多太长,不想今日机缘巧合,竟能派上如此用场。
辰。”陆渐怪道:“把脉也能瞧时辰?”
谷缜笑道:“医书中有段医诀大大有名,叫做‘子午流注’。说是在不同日子,不同时辰,人体气血会经过不同穴位,好比甲日庚辰之交,血气会注入‘阳溪’穴,而乙日己丑之交,血气会经过‘太冲’穴。高明医者,往往依据这‘子午流注’之法,逐日按时,选择不同穴道,治疗不同疾病。但若是反其道而行之呢?只需精通脉理,便能根据气血经过哪个穴位,反推出人体处于何日何时。是故人体就如具精巧无比时钟,不但能告诉你时辰,还能告知你日期,这点,便是西洋钟也及不上。”
陆渐不禁笑道:“那谷前辈这把脉,知道是什时辰吗?”
“本人神医也,岂能不知?”谷缜笑道,“如今你气血正经过少商穴,按照‘子午流注’医诀所载,‘辛日卯时少商本’,此时正当辛日卯时。”
两人似乎天生投缘,须臾间嫌隙尽无,说说笑笑,返回潭边。谷缜将“子午流注”之法,教授给陆渐,陆渐双手附有劫力,只需明白脉理,感知经脉运转,十分容易,不消三四个时辰,便即学会。
谷缜笑道:“如今计算时日已无问题,最叫人为难是,你须得轮流潜过那条水道,去礁石入口,窥探鲨群动静。”
陆渐叹道:“这可难,凭借劫力,或许还能来回,但你没有劫力,怕是不成。”
“陆渐,你不要小瞧人?”谷缜冷哼声,“虽无劫力,但水性不比你差,潜到入口全无困难。难是,游回来有些乏力,但也无须担心,山人自有妙计。”
陆渐喜道:“什妙计?”谷缜道:“咱们将衣裤尽数撕成细条,结成条长索,头系在下水人腰上,另人则执另头,留守潭边,下水之人若要潜回,便扯长索三下,潭边留守之人知觉后,用力拽索,助他臂之力。”
陆渐犹豫道:“如此岂不赤条条。”谷缜笑道:“两个大男人,黑咕隆咚,怕个什?嘿嘿,你若是个娘儿们,这法子倒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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