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冷笑道:“大路朝天,各走边,走,又碍你什事?”那头目吹起胡子,叱道:“你若想劫人,那是自找死路。”陆渐道:“若要劫人,凭你们几个废物,挡得住吗?”
那头目大怒,欲要喝骂,但想起陆渐身手,不觉又将满嘴狠话咽回去,瞅陆渐眼,颇有些惴惴。却听戚继光叹道:“兄弟,你不是说要回乡?就不要跟来。”
陆渐摇头道:“回不啦,刚才百两银子,就是回乡盘缠,左右回不去,就跟你们上南京,沿途还可蹭官爷们几顿饭吃。”那官差气得眉歪眼斜,恨不能给陆渐几个嘴巴,却又自忖无此能耐,唯有在心里想想解气。
戚继光却知陆渐明说没盘缠,实则是怕自己伤势未愈,路上再吃这些官差暗亏,有意沿途护持。
起来,怒道:“好啊,戚继光,你竟然率众抗捕。”
“差爷言重。”戚继光摇头道,“这义弟不懂官场规矩,还望见谅。”
那官差冷笑道:“要见谅也可以。”说罢将手伸,喝道,“拿来。”
戚继光怔,道:“什?”那官差睨他眼,冷冷道:“你是榆木脑袋?非要差爷说透不成?”
戚继光恍然道:“你要多少?”官差笑道:“你做到参将,官也不小,除俸禄,平素又时时刮那些老百姓油水,囊中积蓄没有千儿也有八百,也不多要,百两即可。”
戚继光皱眉,转身入内,取出个木箱,打开看时,只有若干碎银,不禁苦笑道:“戚某手里就这几两银子,差爷喜欢,尽都拿去。”
官差脸色变,劈手便将木箱打翻,碎银洒得满地都是,厉声喝道:“戚继光,你好大胆子,丧师辱国、公然拒捕不说,竟然还敢贿赂官差,可谓罪加两等,到南京胡大人那里,要你好看……”
戚继光浓眉挑,目中涌出怒色,陆渐蓦地踏上步,从桌边拿起自家包袱,冷笑道:“不就要银子?拿去。”那官差接过包袱,但觉十分沉重,打开瞧,尽是白花花官银,不由得眉开眼笑,递给属下,又亲自躬身,将满地碎银拾起,揣进袖里,呵呵笑道:“好说好说,银子够,什都好说。”转身招呼众差人道,“将这位参将大人锁,别锁太紧,松动些。”
众差人哄然应诺,将戚继光锁,拉出帐外,此时帐前聚满将士,立在两旁大瞧热闹,见戚继光出来,无不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陆渐见这些官兵恁地没心没肺,不由得悲愤莫名,咬牙,大步随在官差之后。出营地,那官差头目见陆渐仍是尾随,不由怒道:“你去哪里?”陆渐道:“去南京。”那头目疑惑道:“放屁,们去南京,你怎也去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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