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怪道:“这是做甚?”沈舟虚道:“而今第件事,须得让那些倭寇以为,这位小哥中‘阴尸吸神掌’,奔跑未久,毒发身亡,死在当街之处。”
沈秀恍然大悟,应命退下。沈舟虚又道:“未归,你附耳过来。”燕未归移近,沈舟虚在他耳边低语片刻,燕未归点头,撒开双腿,阵风去。
沈舟虚喝退众甲士,转过头来,含笑道:“陆渐,你方才说,误大事,由惩戒,对不对?”陆渐点点头。沈舟虚道:“很好,如今要你更衣易容,留在身边,寸步不离。”
陆渐吃惊,但有
沈秀声音,举目望去,但见他立在沈舟虚身侧,怒目而视。沈舟虚叹道:“这宅邸中到底有何玄虚,咱们都没瞧见,此人既被‘妖尸’打伤,必是瞧见什紧要之事。”
陆渐闻言,定神瞧,但见自己身处之地,正是那“罗宅”正厅,不由吃惊道:“你们,你们怎在这里?”沈秀怒哼道:“这话当由来问才是。”
沈舟虚淡淡笑,撤去蚕丝,说道:“早已疑心倭寇在南京城内设有巢穴,窥探军动静。是以此番假意让秀儿劫牢,正是欲擒故纵,让那陈子单逃来此处,然后纵兵合围,抓住这拨间谍。不料你贸然跟踪陈子单,打草惊蛇,等进来时,这所宅邸已是人去楼空。”
陆渐听得羞惭,但觉身子已能动弹,只是兀自酸软,当下起身道:“陆渐愚钝,误阁下大事,如何惩戒,悉听尊便。”
沈舟虚摇头道:“你先说说,在这屋内瞧见什?”陆渐将所见所闻说,在场众人无不变色,沈舟虚也露出几分讶色,说道:“真小瞧这徐海,不料他胆识恁地得,竟敢亲身犯险,奇袭南京?”
陆渐道:“但那埋伏城外汪老是谁,他却没有说明。”沈舟虚冷笑道:“还有谁?自然是汪直汪五峰,很好,该来都来,也省得天涯海角个个去寻他。”
这时忽见燕未归、薛耳、莫乙带着众甲士,走入堂中,燕未归道:“宅子里和附近民宅尽都搜过,并无人。”薛耳道:“这里梁柱墙壁、地板灶台都听过,没有地道,也没有夹层。”
沈舟虚皱眉道:“如此说来,这伙贼子逃得好快。”他自来算无遗策,但夜之间,两度失算,不由得沉吟良久,方才问道:“莫乙,这座宅子是谁?”
莫乙道:“这个宅子曾是绍兴武举陈三泰私邸,四年前以三千两银子卖给个名叫罗初年盐商。”
“不消说。”沈舟虚道,“这罗初年必是倭寇化名。”沉吟片刻,他眉头舒,徐徐道:“沈秀,你去义庄里寻具尸首来,服饰、体态与这陆小哥相若,再将面孔染成青黑,放在当衢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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