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虞照双掌相抵,道雪白烟光,矫若神龙,横空射出。
情急间,左飞卿运起“风魔盾”,举伞挡,嗤声激鸣,白伞化为齑粉。
两人甫交手,立成生死之势;仙碧不由忘来意,失声叫道:“快住手,别,别打啦。”
伞屑纷飞,状若雪霰,左飞卿身形坠至半途,满头白发飒然展开,千丝万缕弯曲成弧,如片雪白飞羽,将他轻轻承住。
“白发三千羽!”虞照忽地眯起双眼,“左飞卿,你藏这手?”
身周凌厉之气如千针万箭,八方迸出。陆渐、谷缜在他身旁,肌肤如被针刺,不觉后退两步,心弦绷紧,呼吸转促。但随杀气宣泄,却听虞照徐徐道:“左飞卿,从五岁那年开始,便讨厌你,无论说话也罢,练功也好,都是不男不女,讨厌至极。”
“彼此彼此。”左飞卿温文含笑,目光悠然,漫如湖水生晕,闲似流云飞卷,“左某再是不堪,也比不上你雷疯子又脏又臭,酗酒无赖,不止雷部蒙羞,就连西城千百弟子,也没有个不惭愧。”
“你神气个屁?”虞照冷冷笑,徐徐道,“你长到四岁,都还尿床,谁脏谁臭,不问可知。”他字吐,每吐字,双眸便炽亮分,亮至极处,如紫电耀霆,穿云裂水,端威不可当。
“不敢当,总好过你长到八岁,还光着屁股,满山乱闯。”左飞卿笑语闲闲,目光却渐渐凝聚,初如凝云为水,继而凝水为珠,混沌莹润,无锋无芒。但任凭对方眼神如何凌厉,与之交,便如残电夕照,锋芒尽失。
仙碧又好气又好笑,可真想笑时,却又笑不出来。她深知二人正眼对视,浑身精气系于双目,纵未交手,目光已如长锋大盾,遥相攻守,寻觅对手破绽,此时看似你句,句,有如闲聊般,互揭幼时隐私,实则却是故意为之,乱敌心神,只需方心神扰乱,目光松懈,便是输大半。
“那又怎
仙碧越看越惊,挺翘鼻尖沁出点点汗珠,欲要出声,但口气堵在心口,欲出不能。
虞照主攻,更费精神,目光亮至极处,渐转衰弱,眸子含光敛神,威芒大减。左飞卿目中混沌之意却如有实质,徐徐吐出,如千钧钝物,压住虞照心神。
虞照蓄神养气,守半晌,蓦地声沉喝,目光倏尔挣,复又炽亮,将左飞卿目光顷刻逼回。但只片时工夫,虞照神光又衰,左飞卿目中混沌再度压来,但不过数息,虞照目光又盛,又将攻势夺回。
两人目光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两剑交缠,忽如尖矛破盾,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反复数合,虞照忽地大喝声,左脚如负千钧,慢慢跨出,左飞卿应势飘退,高高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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