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将木杖随意一指,说道:“成了。”樊玉谦盯着木杖,神色似喜还悲,忽地叹道:“足下削木成兵,神意融融,已得天趣。”说罢又叹一口气,长枪下指,说道,“我家‘幻神枪’共有五路,足下如能全破,樊某自当服输。”说话间,长枪颤动起来,地下枯叶有如江河入海,向他枪尖汇聚,蕴积成团。
樊玉谦一声清啸,长枪倏举,败叶成阵,向陆渐如箭射来,正是“幻神枪”第一路“聚散星斗”。这一式练到绝处,能引尘埃土屑为我所用,聚散破敌。
陆渐身形稍侧,木棒迎着叶阵,漫不经心地画了一个圆圈,那杖端如有吸力,漫天碎叶散而复聚,尽被粘在顶端。
这路“聚散星斗”分为“外一式”与“内一
仔细想想,若不替他报仇,无法对我妹子交代。”
谷缜怒极反笑:“你这矮子确然无耻,早先不说,如今藏好同伴,才来提这报仇的事情。”樊玉谦面皮一热,支吾道:“我与二哥是结拜之交,与家妹却是兄妹之情。陆兄乃仁义之示,想必明白我的苦衷。”
陆渐略一默然,叹道:“如此说,只有一战了。”姚晴久不作声,蓦地喝道:“糊涂虫,你发疯了么?”陆渐不防她突然发难,甚感错愕,说道:“他为妹夫报仇,也是合乎情理。”姚晴冷笑道:“那么你被他杀了,也是合乎情理了?”
陆渐见她如此作恼,不觉默然,樊玉谦怕他反悔,忙又道:“还望陆兄千万成全。”
陆渐不觉苦笑,叹道:“阿晴你放心,我不会输的。”又向樊玉谦道:“足下少待,动手之前,还望我制作一件趁手兵器。”樊玉谦道:“陆兄请便。”
陆渐走到一棵柏树下,向谷缜伸手道:“匕首借我一用。”谷缜抛来匕首,陆渐接过,信手一挥,砍下四尺长一根树枝,坐在树下,削枝去叶。
谷缜瞧了片刻,转眼望去,姚晴也正望着陆渐,神色中似有三分气恼,三分忧虑,余下的却是不尽关切。谷缜暗自称奇:“这女子城府甚深,如此真情流露,着实少见。妙妙纵然凶一些,却胜在敢爱敢恨,心性直白……”这时间,忽见姚晴双目一亮,若有惊色。
谷缜心觉奇怪,掉头望去,只见陆渐削罢枝叶,又削树皮。谷缜最初不觉,瞧得时许,忽觉有异,那匕首一起一落,分明合乎某种至理,快一分则太疾,慢一分则太迟,进一分则太左,退一分则太右,可谓不快不慢,不偏不依,若合符节,暗藏玄机。
谷缜心头一动,仿佛从中悟出什么,但宣之于口,却又说不出来。转眼望去,樊玉谦也在望着那把匕首,随那匕首起落,目光闪烁不定。
不多时,陆渐停下匕首,手中一根木杖弯曲自如,浑圆光洁,一眼望去,仿佛造物天成,绝无余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