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奇才,轻易练成前面四路,但这最后路,却始终半通不通,无法大成。顾名思意,“生公说法,顽石点头”,这路枪法含有极深禅机,禅门机用,要如如不动,要触即发,其中几微,莫可言道。
樊玉谦虽谙于枪术,但性子暗弱,留恋红尘,远谈不上什看破世情,立地成佛。偏这“顽石点头”出自禅道,机缘若到,不难瞬贯通,机缘不到,终生无望。故而他费尽心思,二十年来,也只能勉强练到“人枪合,如动不动”,至于应机捷发,却是不能。若不然,当年那强敌来袭,也必然做他枪下之鬼,不至于毁家灭门,浪迹天涯。
此时此刻,樊玉谦虽有顽石之势,却无法“点头”反击,不多时,他周身热气滚滚,汗水如小溪纵横,浑身衣裤均被湿透。
谷缜、姚晴瞧出便宜,双双露出笑意。陆渐也深知樊玉谦窘境,但他心地仁厚,素不愿强人所难,眼见樊玉谦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心知如此僵持下去,此人势必脱力而死。当下叹口气,后跃步,撤去木杖,道:“此战算做平手,你虽没输,也无法胜,你这般告诉令妹,算不算是个交待。”
樊玉谦倒退两步,呆呆伫立。谷缜越瞧越是生气,冷笑道:“又被你占便宜,还不快滚。”樊玉谦深深望陆渐眼,蓦地长枪抖,在地上簌簌画几道,默默转身去。
谷缜望地上枪痕,蓦地眼神亮,赶将上去,字字念道:“徽——州——”念罢不觉莞尔,释然道:“妙极,妙极。”陆渐道:“这些字有何含义?”
谷缜道:“徽州乃汪直贯籍,是他生长之地。”陆渐吃惊道:“难不成他逃回家乡?”谷缜笑道:“大有可能,这叫‘出其不意’,又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徽州官府势大,风险亦大,但汪直生于当地,草木无不熟悉,躲起来反而容易。换是,或许也走这步险棋。”说道这里,他眉间舒展开来,抱拳笑道:“惭愧惭愧,看武力威逼终不及以德服人,依法子,未必能叫这姓樊服气。你放他两次,他心存感激,终究吐露实情。”
姚晴不觉破颜笑,轻哼道:“你也有服输时候?”谷缜笑道:“那看是谁,对你姚大美人,谷某死也不服输。”姚晴神色变,喝道:“谁希罕?”
于是三人续向西行,入夜时分,在户农家借宿。陆渐这几日昼夜奔波,疲累已极,饭后沐浴番,便即睡去。睡得正香,忽听敲门之声,陆渐披衣起身,掌灯瞧,门外竟是姚晴,她卸去钗环,素面朝天,较之白日,别有番淡雅韵致。
陆渐讶道:“你,你没睡?”姚晴白他眼,冷冷道:“想着些事,睡不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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