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独坐山巅,听着狂风呼啸,望着漫天星斗,感受着无边寂寞。有时候,她想起从前,却发觉,自从母亲死后,自己便直生活在浓浓黑夜里,尽管锦衣玉食,可自大父亲,狠毒胭脂虎,见风使舵奴婢,都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有时觉得,死比活着好,也曾将白绫挂上横梁,只因为上吊那
掠过她耳畔,撩开缕缕发丝,抚着滚热双颊,玲珑耳珠,虽说夜间不能视物,但透过“劫手”,仍能在心中勾勒那梨花带雨样子,时间,陆渐胸中柔情荡漾,喃喃道:“阿晴,阿晴,你这三年,又怎样呢……”
姚晴身子微微颤,她素性刚强,即便流泪,也不愿哭出声来。可不知怎地,这会儿,感受着陆渐温暖手,听着他关切声音,姚晴却没来由阵虚软,蓦地眼眶滚热,将脸贴在他怀里,恸哭起来。
其实这哭,不只为陆渐遭遇,更为她这三年寂寞、艰辛、惆怅、凄苦,千般情愫,尽随泪水倾泻而出。
陆渐见她哭得恁地伤心,甚敢愕然,连声道:“怎啦,怎啦……”不料他每问句,姚晴内心悲苦便增添几分。
她生母为胭脂虎所害,自身长伴仇敌,如履薄冰,久而久之,喜怒哀乐,无不敛入内心深处,偶尔流露,也是假多真少。然而,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前世冤孽吧,每当对着陆渐,她便不能克制心情,这情形令她又是迷惑,又是生气,所以故作冷淡,不叫他看出自己心思。曾几何时,她也想斩断情丝,可这真情真性,又叫人如何割舍得下。
那天,真如梦魇般:烈火,水鬼,还有满身火焰,跳跃挣扎父亲。可是觉醒来,家园,亲人…什都消失不见,眼前只有碧云黄土,和那西洋女子漠然脸庞。
仙碧始终对她十分冷淡,她对仙碧也满怀仇恨,漫漫西行路上,两个人竟没说过句话。她水毒缠身,辗转床榻,生不如死,却不曾呻吟声,只因仙碧就在旁瞧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笑话。
旅途真是又远又长,有大河高山,有沼泽沙漠,最后总算是到个叫做“西城”地方。仙碧很讨厌,但她母亲却很好,不但解水毒,见她无家可归,又让她做地部地子。
原本这样来,她心中恨意也少许多,然而经历种种惨变,她个性更是孤僻,从来不笑,也不爱说话。同门女孩都讨厌她,排挤她,对她呼来唤去,百般欺侮。她砍柴、烧水、煮饭、洗衣,就如个至卑至贱奴婢,做着无日无休苦力,她默默忍受着,却暗暗咬牙,仿佛条冬眠蛇,蛰伏在泥沼深处,等待着来年春暖,冰雪融化。
昆仑山望无际,山风出奇地大,星子也出奇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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