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咬紧牙根,脑子里嗡嗡作响。朱樾是不是冤枉,他当然很清楚,朱樾是不是个能抗住公审压力硬骨头,他当然更清楚。他相信这个小舅子定会尽心尽力为他办事,绝无半点不忠之心,但他却不敢肯定在面对蔡荃这样出名刑名高手时,朱樾有那个本事抗到最后不把他给招出来……
明堂会审结果是要廷报传檄天下,旦同意明堂会审,便等于准备承担随之而来后果。到时候旦形成定案,连去求皇帝格外施恩遮掩余地都没有,誉王怎敢硬着头皮口应承下来?
萧景桓犹豫心虚,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梁帝虽然早就心中有数,但瞧着他这个样子还是气不打处来,左手紧紧握着薄胎茶杯,几乎要把它捏碎,看得坐在旁纪王心惊肉跳。
“陛下,誉王殿下如何想要旁听监审,也无不可。”在所有人中,只有蔡荃直神色如常,副公事公办冷淡样子,“臣定竭尽所能,秉公执法。请陛下降旨,恩准三司会审。”
“父皇……”誉王语音轻颤地叫声,脸色更加难看。蔡荃神情越淡,他就越是心慌,拿不准这位刑部尚书除这五份供词外还有没有抓到其他证据,蔡荃可是个面冷心冷不认人主儿,要是他真手握铁证,
皇见召,有何吩咐?”进入暖阁,誉王来不及看清四周都有哪些人,先就赶紧伏地行礼。
回答他是迎面掷来卷文书,带着风声砸在脸上,顿时火辣辣痛。
“你自己看,这是什东西!”
誉王在这声喝斥中战栗下,但他随即稳住自己,快速将文书拾起,展开读遍,读到后来,已是面色青白,汗如雨下,个头叩下去,嘶声叫道:“父皇,冤枉啊……”
“指认是朱樾,你喊什冤?”梁帝迎头骂道。
“呃……”誉王还算有急智,只哽下,随即道,“朱樾是儿臣内弟,这证词明着指认朱樾,实际上都是冲着儿臣来,父皇圣明,应该早就知道……”
“这说,你这声冤枉也算喊顺口,”梁帝冷笑声,“你意思是要替朱樾担保?”
誉王不敢信口答言,斟酌下方道:“这些都是刁民指认,父皇岂能轻信?朱樾向并无劣迹,这个罪名……只怕冤屈可能性更大些。”
“陛下,”蔡荃欠身行礼,道,“臣也认为确有可能会冤屈,但指认朱大人是他贴身亲随,不是无关外人随意攀咬,如若就此含混而过,于法理难容。故而臣恳请陛下恩准,复印开朝之后,立即诏命三司派员,明堂会审,务必将此案审个水落石出,以还朱大人清白。”
“明堂会审?”梁帝面色阴沉地看着誉王,“景桓,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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